“放心,有我。”
青璃还未来得及张口说些什么,便传来君谨宸如同磐石般沉稳的声音。
妘瑶抬头看着前面那个紫衣魅惑,身姿挺拔的背影,暗恼:
宸大爷何等人呀,五岁掌兵退朝堂的人,怎么会没有后手,如此倒显得自己贪生怕死了,……好吧,她承认自己本来就贪生怕死!
“呃,寒舍招待不周,几位还请担待……,”
不觉已到了房屋跟前,那原先说话的妇人眼珠子轱辘轱辘转一圈妘瑶几人的衣着,躬腰讪笑道。
寒舍?倒真是寒舍!妘瑶有史以来第一次晓得了一个千古流传的成语——家徒四壁!
怪不得去抢劫,这贫穷程度再不抢劫怕是下一顿饭都没着落了。
见几人一脸错愕的盯着屋子打量,都不落座,那妇人又赔笑道:
“几位恩人见谅,实在是没办法了,才会想到这么个坏法子,想去山下碰碰运气,捞点吃食来的……”
“吃的?”
妘瑶疑惑道?“不是劫财吗?”
“不敢不敢!”那妇人慌忙解释道:
“我们几个本想吓唬吓唬人,弄点能填饱肚子的,不想……不想……”
不想为首的那位公子,看到她们冲出来后,竟是面无表情的直接叫她们带路!
与其说她们打劫,倒不如说是她们带路。
妘瑶扫一眼站的僵硬的君谨宸,身平第一次不做守财奴了,打开钱袋子交代这位妇人去置办些吃的用的。
贴心小棉袄知画则是麻溜儿的开始收拾房子,一把本就不怎么亮堂好看的椅子,硬生生的给知画擦的反光了。宸大王爷这才慢悠悠的赏脸落座。
妘瑶……都到这地步了,这厮还这么讲究。
玄风,青璃……生平第一次啊,委屈主子了。
暮色半边天,转瞬暗色笼。水患瘟疫席卷过的梧州,天将近傍晚,金乌西沉后,便显得更为荒凉破乱了。
“什么?!被劫持了?”
君天澈话是这样着急问的,当然,手里的酒却是喝的不急不缓。
吧唧吧唧几口,抿了抿唇,人好像还沉迷在酒的回味无穷里。
“你说这竹叶青怎滴就喝不腻呢?”
梨木桌上的那对琥珀杯在月色与酒的衬托下,显得更是晶莹剔透了。
安神香的烟雾袅袅升起,浮在半空,墙上挂着一副春江花月夜的字画,这情形,哪里是来梧州和百姓患难与共的,倒像是来游山玩水的。
一旁侍从……
能大老远的从京都往来弄竹叶青,还乐此不彼的,估计史上也就面前这位主儿了。想想也是,这三殿下当初之所以来梧州,不也是因为去御春楼贪杯嘛。
思绪几经辗转,那侍从像是想起来啥似的,猛拍一下脑门,急忙道:
“三殿下您有所不知,那村子前不久可是刚刚爆发过瘟疫!”
“嗯,知道了,我会差人去办。”
那侍从见君天澈这不慌不忙的态度,心里百转千回,叹一声——皇家果然无情!便不敢多言,悄然退了下去。
“瘟疫吗?”君天澈重复一句,无声笑了。皇叔这又是闹哪样?
纸糊窗口内的煤油灯半死不活的亮着点细微光芒。
妘瑶一手托腮,心不在焉的拨了拨那半拉子拖着的灯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