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瑶充满无力和害怕的话音未落,知画反射性往后看去,后心处利器划破皮肉的“嗞嗞”声传来。她嗫嚅微张的唇尚且来不及吐露出一个音节来,又是一声利器用力抽离皮肉骨骼的尖躁声。
血液四溅,染红了知画胸前的一片衣裙,也浸透了妘瑶睁的极大,却一片空洞的眸。
“扑通!”
知画看着妘瑶的方向,唇角是还没来得及收下去的笑意,那微微荡漾含春的天真笑意渐渐被唇角不断涌出的血色遮挡了下去。只剩一片深红。而她面对妘瑶呈奔跑过来的脚步,遽(ju)然扑倒在地。
青黑色石面地板上的血迹越来越多,倒映出知画半张苍白,渐渐褪去血色的容颜。
知画倒下去的身子后面,是一把在昏暗视线下,血迹斑驳的匕首,那把一直被海棠握在手里,抵在知画脖颈命脉上的匕首,此刻也依旧安静致命的握在海棠手里。
“抱歉,我也有不得不守护的人。”海棠扔下手中匕首,抬起眼帘看着气息越来越虚弱的知画,平静如水道。
“……你,”
“你既已知道我会些武功,刚刚就不该掉以轻心,这毒再快,也会有流遍全身筋脉的时间缓和。”
算算时间,海棠的毒已经全然发作了,但她还是吃力的解释着知画内心的疑虑。
“知画!”
妘瑶声嘶力竭的哭喊,拼尽全力想往这边走来,却因为药劲儿带来的无力感,只能用爬的。
她拼命伸长胳膊往知画这边爬来,明明是不过几步的距离,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般的遥远,远到妘瑶声泪俱下,远到知画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朦胧,远到她觉得自己眼皮好像千斤重似的,抬不起来。
“……小,小姐,您说的……《孙子兵法》,《四书五经》……呃,奴婢,只能,只能下辈子……再抄了——”
知画把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却说的很轻,和着一口一口的鲜红血液一句,一句挤出,话音未尽,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便缓缓闭上了眼。
“知画?不!不要——
知画,我求你了,你别睡好不好?别睡,我带你回家,对,我带你去柳州看桃花,你起来呀,呜呜呜~你不是一直想去的吗?我这就带你去,这就带你去……知画,知画……”
妘瑶看着还差半截手臂的距离,看着知画连睫毛都不颤一下紧紧阖在她面前的双眼,语无伦次的说着,泣不成声的她拼命出声,想压下去梗在喉咙里噎到自己说不出话的那种刺痛感。
泪水夺眶涌出,最终,她模糊的视线里连知画那张安静到好像睡着的脸都仿佛罩了一层雾一样再也看不清了。
祁子熙报复般的快感,照的他一双毒蛇般阴森的眼底充斥着难以压制的愉悦,就是这样!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让妘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至亲,至爱,一个个离自己远去。
这可比一刀杀了她好玩多了,畅快多了!
他就是要毁了妘瑶所有在乎,稀罕的一切,不论是人,还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