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的是妍曦姐姐，而非妍曦表姐。

一字之差，妘妍曦却忽然刷一下白了脸色。唐雪楠怎么会突然改口叫她姐姐？

李若兰面色也闪过一抹不自然，她出身书香门第，耳濡目染的就是规矩礼仪。方才妘妍曦称她一声嫂子，这会儿唐雪楠又称妘妍曦一声姐姐……在她看来已经是坏了规矩的。

唯有唐雪楠笑魇如花，依旧十分高兴欢喜的牵着妘妍曦的手往前走，边走边和她说些家常趣事。

就这样四人分两路，不知不觉妘妍曦便被唐雪楠拽到了自己的小苑去。唐玉书只是微微一笑，也并未阻止——她们表姐妹二人多日未见，况且雪楠即将入宫，心里定然有些含糊，有些对着自己这个兄长不方便说的话，和妍曦聊聊也好。

遂欢欢喜喜的去吩咐厨房备饭了。

备好了饭却迟迟没开，因为唐真唐尚书还尚未回府。

不一会儿，唐雪楠却亲自寻去了厨房，说是要先拿着吃食来让妘妍曦垫垫肚子。尽管妘妍曦一再推让她还是去了。

天高云阔，太久没出门的人仰头看着这方晴空兀自出神，一回头就看到小路上优雅慢步已经从厨房回来的唐雪楠端着吃食走近了来。

盖子掀开的那一刻，室内飘香，熟悉的味道，熟悉到叫她梦魇般的味道。

垂眸看清桌上精致瓷碗里盛了满满一碗的东西后，妘妍曦神情僵硬而又寒颤，眸低碎冰沉压——红豆银耳粥？

“红豆银耳粥即可延年益寿，又可美容养颜。”不等她问出声，唐雪楠便给出了解释。

看着桌边人沉沉浮浮的脸色，叫她十分满意。

良久，妘妍曦调整过自己的滔天情绪，压低声音问道：“……为何没拿些糕点来？”而是要这么麻烦的熬粥，还是熬这么耗费时间添了药材的红豆银耳粥……

刚刚她一闻就闻到的熟悉香味中，有不少名贵药材的味道，这粥她当时喝的不少，就连香味也记得清楚。而唐雪楠此刻特意端来这么一碗经过层层加工，慢火熬炖出来的粥，到底是无心还是有心？

一念起，妘妍曦面色立马变得苍白了起来，不对！这粥耗费的时间很长，她才来不久若是真加了药材，是断不会这么短时间内就能熬制出来的。除非……除非厨房先她来之前，就已经着手做了……

如此，那便是有心了，“你倒是有心了。”

凝着桌上香味四溢的红豆银耳粥，妘妍曦想到的却是过往一幕幕翻涌而过的噩梦，足以改变她一生的梦魇。

“姐姐来府做客，怎可轻易怠慢了去，随便拿些糕点充数。”唐雪楠笑得大方可亲，顺手执了汤勺搅了搅粥，双手端到了妘妍曦跟前。

看也不看递上前来的碗，妘妍曦抬眸盯着唐雪楠面庞嘴角上始终如一挂着的笑意问的直白，“你也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