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之处不过是换生蛊以生命为代价,而缚身蛊只会叫人沦为一个功力尽失,手无缚鸡之力的虚弱人,却是半点也不会影响寿命。
他当真能解吗?百里玄策看着自己身上大朵大朵绽放的暗红色花朵,眸色不明。
能不能解他不敢确定,但如今这个今非昔比的儿子,这一身出神入化的识蛊使毒本事,恐怕绝计不在自己之下。
毕竟直到现在,他也没看出来那柄扇沿齿刺上的到底是什么毒……
亦无忧并不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悠哉惬意的看着百里玄策风云变幻的脸色,扬声笑道:“你这爹当的可真是叫人涨见识。”
可不就是涨见识了嘛,儿子大半夜赶来杀人放火取他狗命,女儿千方百计给他下蛊,夺权废他。
这爹当的,真是一言难尽,史无前例第一人。
“轩儿,我当年……”
“闭嘴!”
伴随着亦无忧一声暴呵掷出的乌木折扇,百里玄策轻哼一声,下一刻腹部也缓缓绽放出一朵暗红色的花儿来。
而又挨了一下的百里玄策仍然没看出来自己中了什么毒。
飞速在空中走了一个来回的乌木折扇上,明灭闪现在灯火下的扇面这一次依旧变成了那只凶兽饕餮(taoti),同样泛着危险光芒的齿刺划破百里玄策身上的白色里衣,渐渐没出暗红色血色莲花。
“玄策。”席晴轻唤一声又去探手扶百里玄策,不同的是这次她倾身挡在了百里玄策前面。
“呵——”
亦无忧嗤笑一声,讽刺的笑道,“想不到小姨竟是个有情的?如此……”他突然话锋一转,恶狠狠的说“那我便成全你的这份情。”
话音未落,伴着劲力带起的风声,乌木折扇就如同脱弦的箭般飞了出去,只觉眼前残影一闪,席晴便“噗通”一声,斜着身子跪了下去。
下一刻,自双腿膝盖处渐有殷红的血色渗出,顷刻间染红了身下大半地板。
席晴原本隐隐发青的脸色此刻瞬间血色尽褪一片苍白,她强忍着钻心的疼痛,用力之大咬的嘴唇都透出几丝血迹来。
而她身后拼命想要护着的那人,至始至终一声未吭,这一刻,席晴忽然替自己有些不值。
“嘀嗒”
“嘀嗒”
乌木折扇上的血汇聚成滴,直直落下,打在地面上激起一声脆响。
亦无忧冷眼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他原以为自己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大仇得报之时,该是舒心高兴,酣畅痛快的。
可他现在分明觉得自己并不舒心也不畅快。
只觉得可悲,还有无尽的疲倦。
为什么有的人明明一脉相承却也毫无情分,而有的人不过异性旁人却能以命相托?
世间的事真的这么没有道理吗?
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