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华裳郑重道,“现在…我很认真。”
“……啊?”小安更迷惑了,“您方才不是还说是……是故意为之嘛?”
万俟华裳半隐半现匿在夜色里的脸上有些看不清神情,但她仍然倨傲的嗓音却格外清晰的重申到——“现在,假戏真做了。”
小安惊讶的张大了嘴,一时无言,就见万俟华裳仰在月色下的脸上眉宇间神情依旧倨傲,面上洋溢的笑容也有些愰人,“我突然发现宸王妃这个称呼很不错,我很喜欢。”
原本深夜来这一趟,只是为了告诉自己哪怕坊间传闻盛宠如妘瑶,宸王府的夜也仍旧冷清寂寥,和自己过往所见无甚不同,然而亲眼所见,她动摇了,她不得不承认她有些羡慕妘瑶,若她是宸王妃,是不是除了皇兄,这世上又会多一人真心待她?
玄钰这边还没找来帮手,就听人来禀:华裳公主离府了。
他长舒一口气,七上八下的心稳了稳,心道,还算这人知难而退,晓得主子和王妃之间一根针也插不进去,半点儿也没她鸟事。
又听府中侍卫又禀,“有三个侍卫一同送华裳公主回去的。”
“侍卫?”
仆从回道:“就是方才和华裳公主搭话的那位,似乎姓余。”
玄钰细细想了一下:那个万俟华裳一下马车便一副谄媚狗腿样贴上去叫公主的侍卫,心里不觉有些嗤笑,这侍卫倒是个会争取机会的。
可再怎么争取,这别国公主可帮不了他什么。当下便摆摆手遣退了来禀的下人,去忙自己的事儿了。
夜色又浓了几分,坐在轿中的万俟华裳闭眼听着外面哒哒响起的马蹄声,有些昏昏欲睡。
可这马车再舒服也终究不比软榻,奇怪?这个时辰,即使不比酉时来的热闹,可也不该戌时刚过就这般安静,静的只能听见马蹄声和突兀的几声鸟叫。
她心头忽而浮上了几分不安,正欲掀帘子去看,突然“咻——”的一声破空而来,随着马车剧烈的一下晃动,那驾车的马夫痛呼一声,伴随着马儿一声嘶鸣陡然划破长夜,万俟华裳只觉得什么东西被一股大力掼了进来,同时脸上有些温热蔓延开来。
外面,余侍卫大叫,“有刺客,保护公主!”顿时这寂静的夜便骤然乱了起来。
“……啊——”
在小安撕心裂肺的惊叫声里,万俟华裳终于反应过来她脸上方才的那几滴温热竟然是血!
只见那马夫死死捂着脖子,痛苦的蹬着腿,剧烈挣扎着,嘴角的血在这并不明亮的轿子里红的艳丽诡异而又触目惊心,然后不稍片刻便没了动静,只剩那双空洞瞪大的眼直勾勾的看向万俟华裳。
轿内血腥味愈浓,呛的人四肢发颤,小安愣愣的盯着脚下这个被一箭贯喉的马夫,直直哆嗦,半天才找回声音来,“……公……公主……”
万俟华裳自然也没见过这般血肉模糊的场面,一时也被惊的面色发白,她颤着手掀开轿子侧面的帘子往外看去……
外面刀剑出鞘声在这寂寂夜色里,格外突兀,尖锐的分在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