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折辱对待一位女子,简直丧尽天良!
更何况还是身份尊贵,千恩万宠的一国公主。
气氛顿时静的诡异,屋内几人心思各异间,深知此刻说什么都是徒劳,无法弥补了。
……
服过药后的万俟华裳情绪稳定了很多,此刻,洗漱过后的她那张小巧的瓜子脸依旧好看,只除了原本眉宇之间一直扬着的倨傲带了几分阴翳,深褐色的眸底浮动着呼之欲出的恨意,以及那个刺眼的“娼”。
“你放心,世间名医众多,良药万千,一定有办法去掉它的,皇兄已经派人去了药鬼谷,古刹能活死人,肉白骨,去掉它不难的,放心吧。”万俟清扬看着那个还结着血痂的“娼”字,不知是说给万俟华裳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万俟华裳豁然抬头,眼底一片狠戾,滔天恨意再难压抑,她仰头看着万俟清扬,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皇兄……我要妘瑶和君谨宸死!”
“我要他们死——”万俟华裳眼底猩红翻涌,那些噩梦般的画面,一帧帧吞噬着她的感官,叫她恨不得将这两人挫骨扬灰,吃肉饮血。
“华裳如何断定就是他们?”万俟清扬思琢了会儿,斟酌的小声问道,他快马加鞭为了赶路抄了近道,走的并非官路,却能碰见昏迷路边的万俟华裳,这到底是人为还是巧合?
“我—确—定”万俟华裳字字珠玑。
她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人一刀一刀给自己脸上刻字时的漠然,那种轻佻蔑视俯瞰蝼蚁的口吻,“王妃说既然华裳公主这般喜欢别人的男人,想必比之人尽可夫的烟花女子也没有什么不同,不如就刻个娼字,权当长长记性。”
抚水王妃不就是妘瑶,她迄今为止也只动过君谨宸一个……这个念头顷刻间催毁了她土崩瓦解的信任,轰鸣般拉扯着她的四肢神经,无时不刻不折磨着她!
“……好……”,万俟清扬郑重应道,“皇兄答应你!”不管人为还是巧合,那幕后凶手也不会变,华裳所受折辱更不是假。
他摸摸万俟华裳的头顶,沉默半晌,轻叹一口气,自责懊悔的酸涩满的好像都能溢出来一般,“都怪我不好,叫你受苦了,若是我再坚持一下,你也不必来这一趟。”
万俟华裳摇头,那双隐跃在灯光里的深褐色眸子里,是无意识涣散的焦点和麻木,叫人看着无端心悸,偏生这种沉重的压抑到了嘴边又转成了一种平淡的阐述,“不怪皇兄……母后的意思,很少有人劝的动的。”
万俟清扬于是更加悔恨自责,他语气坚决里难得透出了几分执拗,“不想和亲就不和,万事有皇兄。”
夜色千里横盖,万俟清扬从宫里出来,瞥了一眼宸王府的方向,乌沉沉的天色里那双眼睛亮的令人心惊,随即他转身头也不回的没入到了这厚重的夜色里。
南帝眼看着万俟清扬离开的背影,唇角勾起的笑意难得的带了几分真心实意,身后那道影子又无声息落下。
“这事你做的很好,”心情大好的南帝并不吝啬他的夸奖。
“属下不敢。”那影子潜在夜色里,即使是夏季的夜晚,他那冰冷麻木的声音也听的人心底直泛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