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出此言?”
“保定一期的校长乃是蒋百里先生,早已去职,杨祖德是现任校长。我对二位有所怀疑,以此来试验二位,果然……”
话音未落,曲靖和的喉咙已被割断了。
他惊恐的看着刀疤脸的军官,想要话却不出,气管丝拉丝拉地发出声音,颈动脉的鲜血喷溅,直到停止呼吸与心跳。
四周的保镖和下人们还未反应过来,匕首已经纷纷割断他们的喉咙,只有个保镖掏出手枪来,还未来得及扣响扳机,匕首已刺破他的心脏。
一分钟内,围绕装载棺椁的马车四周,已躺下九具尸体。
一分钟后,秦北洋跳入国会议员曲靖和宅邸的院子。
他看到破败瓷盆里,水面如镜,格格不入地生着一支枯萎的莲花,孤独到乍看竟以为是假的。静静地开放,默默地死去。
然后,他看到了满地的死人……
除了一个人胸口中刀,所有人都被割开了喉咙。
杀气,随着风声在耳边飞舞,也是脖颈里喷出的血腥气。月光下,躺着个身着长衫,皮肤白皙的男子,瞪着双眼,死不瞑目。血还是温的。
刺客来了。
也许,棺椁还在这里?
他抽出背后的唐刀,压低身子,躲藏到墙角边缘,向着三重院落深处摸索。
秦北洋依次打开几扇房门,却看到女饶梳妆台和镜子,还有花旦的戏服和头饰,想必属于府邸里的女眷。
最后,他进入一间宽敞的屋子,中间有一大块空地。点起灯火,地板上可见有些木屑。空气中盈荡地宫里才有的气味,这对秦北洋来尤其熟悉。
他发现书桌上有一条长卷,写满密密麻麻的文字,居然是“大周终南郡王祭”。墨迹还未干透,显然是今晚才写下的。再看祭文里的内容,分明是哀悼武则与高宗李治的孙子,终南郡王李隆麒的。
这间屋子刚刚停放过唐朝皇子的棺椁。
子夜,秦北洋冲出国会议员的宅邸,直达照壁外的大门口,静静的帽儿胡同。
他趴在地上仔细观察,发现两条车轱辘的印子,必是刚走远没多久。
沿着车轮印子往前追去,刚绕到地安门大街上,便听到两声清脆的枪响。他从帽儿胡同便探出脑袋,才见到前头火把通明,一辆四匹马拉的大车上,装载着一具硕大无朋的棺椁,从形制与规格来看必属于皇家。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唐朝的棺椁。
在这辆马车上,还坐着两个人,全都穿着蓝色的北洋军服,看肩章和军帽都是军官。而在他俩的对面,是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堵住了整条大街,排成两队举枪瞄准了马车。
士兵们的火把,照亮了马车上的两张面孔,秦北洋看到其中一张脸,右侧脸颊的刀疤,从嘴角到耳边——还是这张脸!
杀母之仇。
秦北洋紧紧握着唐刀,真想立刻就砍下对方的项上人头。不过,想想对面那些枪口,暂时不要去凑热闹,免得自己给这两个刺客陪葬。
“什么人?”对面的军队里头,响起个军官的声音,“放下宝物!”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