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她率领阿海、脱欢以及“老爹”,来到达摩山寻找盗墓贼木。有个寡妇禁不住利诱,为他们带路到囚禁木的山洞。谁曾料到,木看似唯唯诺诺,却看穿了刺客们的计谋,突然按下机关,让所有人坠入陷阱。
刺客们都有轻功,骨头没有摔断。他们累计杀过的人数以千计,却要死在一个毛贼手里。但他们身上除了匕首,还有手枪和炸药。时代不同了,冷兵器已谢幕退场。辛亥年的革命党,没几个会用刀剑,倒是善于扔炸弹。再伟大的刺客,若不顺应时代,便会被时代淘汰——就像在欧洲战场上,举起马刀冲向马克沁机关枪与铁丝网的骑兵们。
他们发觉此洞巨大,盘根错节,地下布满枯骨。走了一整晚才到尽头,闻到海水的咸味,必然靠近海岸。阿海会操作炸药,既聪明亦心,慢慢琢磨半,稍有差池就会炸死自己。刺客们远远徒坚固所在,在地下挖洞形成避难所,然后点燃引线。
一声巨响,炸开石壁,露出一线光,竟已是次日清晨。
刺客们庆幸还能重见东海上的太阳。
阿幽已隐约猜出,躲在山坡上袭击他们的人,不可能是岛民,他们已被吓破哩,也不是木。必是刚刚上岛,并知道山洞的秘密,还对刺客们恨之入骨……
“安娜?”阿幽对着山上高喊,丝毫不惧怕被子弹击穿脑壳,“叶探长?”
风吹起她的头发,背后是汹涌的东海,那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躲在巨石背后的安娜,抓着叶克难的胳膊:“不要开枪!”
“这妮子,怎地如此聪慧?”叶克难也赞叹道,“可惜没走正道。”
安娜也探出脑袋,挥了挥手:“阿幽妹妹!”
“对不起!安娜姐姐,现在我无法给你解释,但你也无法杀死我们——除非同归于尽。”
阿幽得没错,他们有四个人,三支手枪,不止四把匕首。
不知如何作答?安娜低头看叶克难,他皱起浓眉思虑片刻,虽然做梦都想抓获这些刺客,但眼前形势不见得有利。若是刺客那么容易抓,也不会牺牲如此多的生命。他是探长,不是亡命徒,也不是一心复仇的秦北洋,不会拿自己和安娜的生命做赌注。
“好吧,停战。”
叶克难做出一个艰难决定。欧阳安娜看着对面的杀父仇人,理智占了上风,这半年来的生死经历,已让她成熟了百倍。
“阿幽妹妹!你们走吧,这辈子都不要再来达摩山!”
这一回,阿幽与躲在岩石背后的老刺客做了眼神交换,点头道:“我答应!”
刺客们悄无声息地依托海岸线的乱石,向着渔港匍匐摸索前进。光化日之下,竟没有给山坡上的叶克难以偷袭的机会,可见这些饶隐蔽能力有多强。
唯独阿幽,大摇大摆地走在海边,洗净的长发被海风吹起,仿佛迎风生长的野草。
欧阳安娜目送她离去,心里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诉?半年来,日日夜夜,这两个女孩相依为命,抵足而眠,情同姐妹,难道都是假的?难道自己是被刺客利用的傻瓜?
“跟上!”
叶克难提醒一句,他和安娜沿着山坡跟踪,看到刺客们来到渔港。
阿海、脱欢与老爹又抢夺一艘渔船,扬帆起航。阿幽最后上船,回头对着山坡高喊:“安娜姐姐,木逃跑了,务必当心这个人,一辈子都要当心!”
安娜与叶克难听得真牵渔船载着刺客们远去,成为消失在东海上的孤帆远影。
“务必当心木?”
“嗯,我们瞧了这个人。”叶克难又转向达摩山东侧的舍身崖,“去看看宝藏吧。”
惟独欧阳安娜记得藏宝窟入口,名侦探给自己绑上蒙眼布,方才进入地道。
舍身崖下的洞窟。谢谢地,百万白银都在。之前已运出一部分,剩下一分未少。
安娜与叶克难分批运出白银,登上蒸汽船回上海,存入瑞士私人银行的“达摩山伯爵基金”。
她准备在上海再买一百套房子。
而一百万两白银真正的主人,正在渡过茫茫的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