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唱妇随,木去盗墓,海女离不开他,带着两个孩一路风餐露宿。
队伍走了七七夜,晓行夜宿。木特意选择住在墓地,练习大伙儿胆量,晚上轮流鬼故事,传授各种盗墓知识,以及古墓里可能会发生的危险。
过了白鹿原,木无暇上塬,遥遥一拜。穿过西安城外,沿着渭水到了咸阳县。根据黑土爷爷提供的线索,唐朝大墓便在关帝庙后的山丘下。
是夜,恰逢中秋,明月高悬,盗墓的好时候。
山丘就是坟冢的封土,木发现了狼哥的踪迹——山下有十来匹骡马,等着装运宝物,有个后生正在放风。黑土爷爷定了规矩,双方各挖各的,井水不犯河水,在棺椁前胜利会师就是。这座大坟冢,盗墓村可是琢磨了几代人,都没找到墓道口。狼哥用了顶上打洞的方式,期望直接从地宫上方钻入。
木避开狼哥打的洞,在坟冢另一边寻觅下手之处。借着八月十五的圆月,他掏出一个长长的木柄工具,似是铁铲,但铲头怪异,不是常见的扁形,而是半圆筒形,更像杀饶“管儿插”——铲夹宽二寸,长一尺,极为坚硬的生铁打造,铲子一端磨得异常锋利。
这是木亲手打造的工具,经过制坯、煅烧、热处理、成型、磨刃等近二十道工序……
他将这把铲子插入坟冢,轻松深入两尺,再拔出一看,铲管里布满泥土。清晰可见土层分布,既有古时填土,也有近百年来沙土,更有荒草植被的根茎,甚至动物骨骸。
木给这种盗墓工具,起了个文绉绉的名字——洛阳铲。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掘墓。”
他擅改了王昌龄的诗篇,为自己的发明洋洋自得。西洋人不是有各种奇技淫巧吗?秦北洋称之为“赛因斯”。但起盗墓这门“赛因斯”,那还是中国人最厉害呢。
用洛阳铲探查几个地点,木分析土层,决定从坟冢西北角打下去。他把大伙儿招呼上来,各自用工具开挖。队伍里都是伙子,挖坑体力没得,犹如生打洞的老鼠,不到一个时辰,盗洞已深十来丈。木指挥大家配合,三个人爬到洞底去挖,三个人在中间搬运泥土,三个人在上头架起轱辘,将泥土倾倒在坟冢上,还有三人后备望风。底下挖土的消耗最大,务必上面的人轮流下来替换,效率提高了很多。
终于,铁铲撞上了坚硬的砖头。
木跳下去,已是地下山两丈,差不多地宫的位置。他用毛刷子清理砖头,亲自用锤子往下砸。青砖破碎,露出洞口,升起腐烂的古墓气味……
他点了火把往下试探,先是熄灭后又燃烧,明氧气已经进入。他吩咐大家用湿毛巾堵住口鼻,按计划由七个胆大的跟他下去,另外三个守在地宫上的破洞口,随时可以接应,剩下两个守在坟冢上方的盗洞出口。
至于海女与两个孩子,则在关帝庙内过夜。
后生们凭着呼吸,一步一顿,踏着自己影子,来到唐朝大墓的地宫内。
木举起火把,还没看清楚四面墙壁的壁画,便踩到两具尸体……
定睛一看,便是盗墓村的老乡,狼哥的伙计们——肩膀上面光秃秃的,脑袋都没了!
面对血泊中的无头尸体,木队伍里一片哗然。黑魆魆的地宫深处,传来一片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木横出洛阳铲,让大家伙不要慌张,用火把、马灯齐齐照过去。
他们看到了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