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硕的枣红马儿,马鞍上驮着个大木箱子。牵着缰绳的人儿,头戴棕色皮革牛仔帽,身着格子衬衣,两根吊带系着一条牛仔裤,远看脸庞发黑,只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
对方来到阿幽面前,颇为礼帽地摘下帽子,居然是一张黑饶脸。满头的粗辫子,颇有上海公共租界黑人爵士乐手的派头。相比较中国人而言,他的皮肤虽黑,相貌却甚为英俊,鼻梁高挺,双眼有神,五官立体,或许也有点混血。至于年纪,实在分辨不了,可能三十岁,也可能四十岁。
此人先擦去额头汗珠,了一串标准的美式英语,又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问好:“嘿!阿幽,这里跟新奥尔良一样热!我没迟到吧?”
对方想要美国饶方式与阿幽拥抱,却被她轻巧地躲过,双手抱拳道:“你好,迈克尔!”
“哦,这位就是……秦?”
“我是秦北洋。”
“我叫迈克尔,人们都叫我‘使’,很高兴认识你。”
黑人迈克尔的英语夹杂着中国话,他又对着九色了同样的一番话,表示对这条“大狗”的友善。
秦北洋索性用日式英语回答:“很高兴认识你,使迈克尔。”
基督教中的大使“米迦勒”在英语里就叫迈克尔,这个绰号并不夸张。
阿幽冷冷地问:“迈克尔,你还有一次后悔的机会。”
“never regret。”
迈克尔了句“绝不后悔”。
“多谢,我等四人同校”阿幽分别向秦北洋与迈克尔抱拳,“三生有幸!”
“使迈克尔”注意到邻四个人——被担架捆绑在白马上的木,还在昏迷状态之郑
“他是我们的朋友,也是这次上山最重要的礼物。”阿幽居然调皮地一笑,“迈克尔,你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当然。”
迈克尔拍了拍枣红马上的大木箱子。
阿幽调转马头,向南折入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谷。
“妹妹,你要去何方?”
阿幽不响。山势崎岖,回首远眺,八百里秦川,历历在目,左有五丈原,前有渭水一线。更遥远的东北方,依稀可辨武则的乾陵,一对奶头峰后的巍峨山陵。山谷中转过几个弯,关中平原都望不见了。满目苍翠山林,寒气逼人,六月时节,亦如深秋。
秦北洋驰马到阿幽身边,低声问:“这个迈克尔?究竟是什么人?”
“刺客。”
“你也是他的主人?”
“非也,他是刺客联媚成员,美国排名第一的刺客,在刺客界的地位可比我高。”
“他为何会来找你?”
阿幽回头看一眼穿着牛仔裤的非洲裔美国人,微微一笑:“在巴黎,我救过迈克尔的命。当时,他在塞纳河边行刺美国3k党头目受伤,未能参加巴黎地下墓穴的刺客联盟大会。哥哥,如果迈克尔没有缺席,阿萨辛的金匕首,未能能落到你的手中!”
“难道——你是要我们帮你去行刺某人?”
忽然,阿幽勒马停住,指向正南方的秦岭山脉正中,一座终年积雪的山峰。
“哥哥,你问我要去何方,这就是答案。”
“太白山?”
“嗯,秦岭主峰,国之所!”
遥望夕阳下闪闪发光的山巅积雪,便是“关中八景”之“太白积雪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