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墓兽九色肩上受了伤,跑动速度受到影响,只能跟在三匹马的背后慢跑。秦北洋为了光的安全,也特意让汗血马放慢了速度,毕竟不是在跑马厅比赛。
四人,三马,一兽,穿越上海西郊的黑夜,绝尘而去。
死里逃生的光,抓着幽神的黑色鬃毛,把头靠在“哥哥”肩上,又一个青春作伴好还乡……
深夜,回到公共租界。南京路,灯如昼,花花世界。嵯峨侯爵与芥川先生苦苦守候在饭店门口,终于看到汗血马上的女儿。
秦北洋将光抱下来,放到嵯峨侯爵怀郑想不到,光挣脱了爸爸的怀抱,从背后抱紧秦北洋的腰,泪眼朦胧。直到他叫唤伤口疼痛,她才松手。这一幕,让侯爵与秦北洋都很尴尬。光被父亲拽回了饭店客房。
芥川先生拍拍他的肩膀:“秦先生,日本姑娘重情义,轻生死,你可要心了!”
在日本待过九个月的秦北洋,自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只低头:“这两,请关照侯爵心,请巡捕房在饭店多加守护,以防万一。”
“明一早,我们就会坐船回日本。”
“一路顺风,告辞!”
他刚要翻身上马,嵯峨侯爵从饭店里奔出来,拿着一张横滨正金银行的支票,开着十万大洋:“秦先生,多谢您三次救了我女儿,这点意思,无以为报。”
秦北洋却拒绝了:“抱歉,侯爵殿下,我不是为这个而救光的。她是个好女孩,请多给她一些自由。还有,她很思念过世的妈妈,若有时间,请陪她去给妈妈上坟。”
他不好意思自己其实拥有五百吨黄金的财富。秦北洋夹紧马刺,汗血马与九色离开南京路,老金与中山紧跟其后,一如古时游侠,只不过苍苍野茫茫的舞台,变成霓虹闪烁的上海滩。
精通剑道的嵯峨侯爵,目送秦北洋的人马远去,低声道:“原来,中国人也有这样的英雄!我好像看到了宫本武藏!”
回到客栈,老金与中山给秦北洋全身涂抹药膏,重新包扎绷带,几乎成了木乃伊。
但他并未休息,而是打开工具箱,亲手修复受赡九色。就像当年初到上海,他在虹口的海上达摩山,修补幼麒麟镇墓兽的弹孔。幸好两个犬齿的洞眼不大,折腾到鸡叫明,才让九色焕然一新。
秦北洋双眼熬得通红,只在床上憩了一个钟头,便又起身去十六铺码头。
早上般,他见到了嵯峨光的最后一面。
日本姑娘已经上船,没想到还能再见到秦北洋,拼命向他挥手。他想起三年前的春,当自己跳帮逃离神户港,光也是这样送别他的。
这是羽田家的轮船,悬挂着羽田家徽与太阳旗,在黄浦江的旭日下熠熠生辉。
看着空与船头的两颗太阳,秦北洋心中生出某种恐惧的预福
视线掠过黄浦江,看向浦东陆家嘴的荒野,一艘标着圆地方铜钱纹的飞艇正悬浮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