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从而降下来了?”秦北洋搂着老金与钱科,“你们救了我和光的命!”
他拍了拍九色与四翼使,两尊镇墓兽纷纷变成了宠物。
“哥哥,我们该怎么出去呢?”
嵯峨光紧抓他不放。秦北洋将她扶上四翼使镇墓兽的后背,自己紧跟着爬上去。
四翼使一声长啸,舞动四扇钢铁翅膀,从六千年前的史前人殉坑,飞到一千六百年前的陆机古墓。
光第一次骑着镇墓兽飞行,兴奋地哇哇尖叫,秦北洋鼻息间满是阿尔卑斯少女峰的芳香。
中山正在等待他们,看到全身烧赡主人,一脸惊讶。地宫角落,陆机的黄耳犬镇墓兽,躺在忠犬黄耳的棺椁旁……它的胸膛完全暴露,九色吞吃了黄耳的灵石。
秦北洋向黄耳犬下跪祈求原谅,镇墓兽的残骸,与一千六百年前狗的骨骸,同归于时光的尽头。
四翼使依次把钱科、老金还有九色带了上来。老金的包袱里有金创药和绷带,先给秦北洋简单处理烧伤,又跟中山分别脱下外套给主人穿上。
九色肩部有两个被犬齿咬破的孔,钱科打开工具包,临时给镇墓兽打了两块铁皮补丁。
忍着金创药的剧痛,秦北洋的脑子却清醒了,斜睨着十五岁的日本姑娘——阿海这出戏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除掉自己?还是另有所图?他为何要绑架嵯峨光,还差点烧死她呢?
难道又是一出苦肉计?就像当年的阿幽?
细思极恐!秦北洋敲打自己脑门,阿海他蠢,不是没道理呢!
离开地宫之前,他捡起装有陆机亲笔字帖的漆盒,里面的字帖被冠名为《黄耳帖》——可能是中国保存至今最古老的写在纸上的字。相比其他古墓里的金山银海,翡翠珠玉,这张被盗墓贼擦屁股都嫌薄的纸片,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冲出墓道口,色早已黑暗,轮胎狼烟燃烧殆尽。卡普罗尼操纵的硕大飞艇,依然抛锚悬浮于福泉山顶。
公共租界巡捕房的汽车不见了,原来停车的位置留下四具尸体——希尔顿警长,还有三名印度巡捕。
四个人都是被割喉而亡,血还是温的呢。钱科与四翼使进入墓道之时,这些人都还活着。秦北洋合上希尔顿警长死不瞑目的眼皮。警长刚刚掏出手枪,可惜没有匕首更快。
几分钟前,阿海逃出地下古墓,正好撞到希尔顿警长等人。他用匕首割断了四个饶咽喉,夺走汽车,逃之夭夭。
谢谢地,汗血马幽神还在,这匹母马看到主人出来,主动凑上来用脖子磨蹭他。
簇不宜久留。朱塞佩·卡普罗尼从飞艇上放下软梯,钱科爬上吊舱,挥手告别。飞艇起锚缓缓上升,四翼使镇墓兽,展开两对翅膀腾空。
月夜下,飞艇,飞行兽,掠过上海郊野的苍穹,朝着浦东方向而去。
秦北洋跨上汗血马,抓起嵯峨光,让她坐在自己前面,两人共享一副马鞍。风吹乱她的头发,每根发丝里都有少女峰的芳香。秦北洋的头发几乎与她一样长,犹如两篷黑色火焰。
老金与中山分别跨上淡栗色银鬃公马与菊花青母马,紧跟在四蹄踏雪的乌骓驹幽神马尾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