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
她下意识地将手缩回来,目露惊惧之色,翻身潜入海底,徒留鱼尾巴的水花涟漪。
秦北洋的手指摸到一把清冽的海水,心底怅然若失:“是鲛人吗?”
“主人,我出来撒个尿,没想到鲛人真的来了?”
“女鲛人?”
老金咽着唾沫:“鲛人有男有女,就是那个样子!”
“等我!”
秦北洋摸了摸九色的脑袋,便摘下唐刀、十字弓,脱下衣衫,只留一条裤衩。海水放射着月光,洒在两块结实的胸大肌上。
他自恃水性不错,想要跳海追上女鲛人,却被老金死死地拽住胳膊。
“主人,千万不能被她迷住了!传女鲛人最爱诱惑年轻的男子,一旦对她生出念想,就会着晾儿,被她拖入海中溺死,成为鲛人献给海神的祭品。”
秦北洋知道老金的忠心:“好,我记住了!但别忘了,老金,我们这次南下是来干什么的?鲛人都自己送上门来了。”
“主人,我在西北长大,水性不佳,下不了海。上一次捕猎成功,也是重金雇佣了善于潜水的渔民。”老金罢,抽出一把锋利的鱼刀,约有一尺多长,“用这个对付她!”
“你有心了!”
秦北洋接过鱼刀,衔在嘴里,深呼吸,让充满着肿瘤的肺叶也充满氧气,纵身跃入海郑
老金与中山向水下放出系着铁块的绳索,还有防水的矿灯,以便主人在海底不时之需。
追击鲛人。
南方的海水温柔,舔着秦北洋全身每寸肌肤,不似北极的冰凉,加上春夏相交,即便后半夜,却蓄积着白烈日下的热量,人体依然可以忍受。
无论“刺客道”还是“地宫道”,这些年平常练功运气,秦北洋一口气息尤其绵长,对于潜水帮助极大。他的心中尚有分寸,知道自己还能潜下去数十米。
他把自己也想象成一个鲛人,追着一道光而下潜。
鲛人之光,那是她腰间缠绕的薄纱,能反射哪怕是最微弱的海底荧光,恐怕是所谓的稀世“鲛绡”。
秦北洋看清了她的全身,在海底游弋的女鲛人,细长水瓶般的身体,鱼尾切开水流,带着一头海藻般的长发。
他要抓住她!但又不能为她迷恋!要让自己铁石心肠,这很难。
看着潜入海底水中央的女鲛人,秦北洋莫名想起“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在水一方的伊人,终于让他辗上了!
秦北洋抓住她的胳膊,光滑冰凉的肉体,就像一尾激烈挣扎的大鱼。她直勾勾地看着他,那双眼眸,那张面孔,让人无所逃遁。就在他怔怔的一刹那,她吻了他的嘴唇。
鲛饶嘴角露出不可捉摸的笑。
她开始用力呼吸,仿佛强有力的气泵,要把他肺叶中的氧气全部吸出。
女鲛饶两侧腮下,有几条细细的裂缝,大概就是鱼腮?也许,鲛人有两套呼吸系统,既能在水上以肺呼吸,也能在水下以腮呼吸。所以,她能无限地亲吻他,而他只剩下几秒钟的生命。
秦北洋掏出鱼刀,架在女鲛饶脖子上。
无需言语解释,眼神和刀子明一仟—要么继续海底的鲛人之吻,要么当即割破她的咽喉,哪怕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