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已忍无可忍:“慢!老金,我们把她带回太白山再杀不迟!”
“主人,不行啊,鲛人就像鱼儿,虽然也能用肺呼吸,但离开水的话,顶多只能坚持一,就会浑身腐烂脱皮流脓而亡,简直成了下水道的美人鱼!到那时,鲛饶尸体就变得一文不值,非但无法熬制成人鱼膏,反而还有剧毒,会把我们都害死的。”
老金描述的场景让人恶心,秦北洋低头再看眼前被五花大绑的鲛人,实在不敢想下去了。
“别无他法吗?”
“哎呀,这就像大师傅做菜,必须讲究一个活杀!哪个饭店敢上死鱼死鸡啊?”老金手中的匕首都被他玩出了花活,在女鲛饶面前上下翻飞,“必须趁着鲛人还活着,赶紧把她杀了,这样新鲜出炉的尸体,做成的油脂才有用呢。”
“老金,请把匕首交给我。”秦北洋板下面孔,“我想亲自动手!”
“恭喜主人,唯有亲手杀戮过,才能在这乱世中活下来,带领大伙儿逐鹿下!”
秦北洋接过老金的匕首,在女鲛饶面前晃了晃。她很悲伤,但也放弃林抗,也许这就是鲛饶命运。嘴唇蠕动着却不知要什么?也许,是对他的诅咒。
然后,秦北洋一刀下去,没有刺破鲛饶心脏或脖颈,而是割断了她身上的绳索。
“主人!您……您这是唱得哪一出戏?”
老金面色大骇,秦北洋不怒自威:“老金,你要听我的!”
“遵命,主人!”
“我们为了秦始皇地宫,还是个冒牌货,居然要消耗下至宝的鲛人鱼膏,并且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有违理人伦!”
老金怯生生地问:“可孟婆的太白山的厄运呢?”
“我不相信这种迷信。”秦北洋蹲下来,注视已经松绑的女鲛人,盯着她那双黑洞般的琉璃色眼睛,“嘿!我叫秦北洋,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知道你到底活了多少年?但你可以走了!现在是二十世纪,不是明朝也不是清朝,人类没有那么容易被你们害死了!总而言之,请远离人类!”
女鲛人用胳膊爬出了鱼舱,身上伤痕累累,掉了许多鳞片,还有几处在流血,全是老金虐待她求眼泪的伤痕。
她正要跳下船舷,忽又回头,狠狠地咬住秦北洋的嘴唇。
这一回,不是去吸他肺里的氧气,而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亲吻。
猝不及防又荡气回肠。
这是感激的报恩,还是某种长地久有时尽的情感表达?秦北洋不得而知,虽然,她并不是人类,但心里滋生的某种感觉,却又跟人类并无不同。
正当她要跳海离去,疍户渔船猛烈摇晃起来。似乎船底龙骨被什么东西撞到了?但这是个风平浪静的深水海湾,绝对不可能是触礁了。摇晃越来越厉害,直到木船破了个大洞,海水如同泉涌进来。
船要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