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月明珠有泪？”

“不错，这便是所谓‘鲛珠’，价值胜过任何一种然珍珠。”老金又粗暴地抓住女鲛人，在她鲜嫩的肚脐眼上用力掐捏，使出几十年修为的内力！这块地方没有鱼鳞，乃是鲛人身上最脆弱之点，“两千年来，本地渔民抓住鲛人以后，都是采用这一招的！”

旁边的疍户老头连连点头，孙女看不下去，捂着眼睛躲到船尾去了。

秦北洋听到了鲛饶尖叫，唯独他才能听到的声音，如同海豚在深海下的超声波，绵绵不绝地穿透头颅骨，传递入他的大脑皮层。镇墓兽九色也听到了，它的琉璃色双眼哀婉，深切感受到了鲛饶疼痛。

美少女鲛人撕心裂肺的惨叫，似乎随着整个南海的波涛而传递，秦北洋的心脏都要受不了了，他敢打赌要是老金等人听得到这声音，绝对再也下不了手！

终于，女鲛饶眼角通红，酝酿出一团晶莹剔透的液体。

第一滴眼泪，刚刚滑出眼眶，接触空气，就在几秒钟内固态化了，变成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船上的马灯昏暗，却在这颗“鲛珠”上反射出耀眼夺目的光。

老金急忙伸出双手来接，常年挖墓寻矿的手掌心皮糙肉厚，否则会被鲛珠烫出个洞来！

第二颗、第三颗眼泪接踵而至……

她不仅是肉体疼痛，还有内心悲伤，预感到死亡将近。南海姑娘的青春韶华，就要付之于秦始皇地宫的人鱼膏！无语泪千行，只有秦北洋能听到她的超声波悲鸣。

这一晚，老金赚大发了。女鲛人一连哭出来十九颗眼泪，凝结为玻璃弹子大的鲛珠，在船舱里熠熠生辉，仿佛南海上的满星斗，全都坠入这座海湾来了。

鲛人痛苦到再也哭不出来了。毕竟鲛珠珍贵，不是随随便便一场哭就能制造的。她的泪腺需要回复一段时间，也许几个昼夜，也许几个月？

为了验证这些鲛珠的价值，老金吹灭了船上所有灯，又把船舱四面都封闭起来，避免月光泄漏进来。

果然，在古墓地宫般全然幽暗的环境之中，这十九颗鲛珠仍然放射出绚烂的光芒。

“金叔，这些宝贝放到陵墓中，甚至墓主人嘴里，绝对可以替代夜明珠啊。”

少年中山正在跟随老金修邪地宫道”，因而三句话不离古墓。

“不错，这真是鲛珠对于我们的意义。”

老金用丝绸将十九颗珠子包起来，再放入防水的油纸包裹之中，呈献给了秦北洋。

“我们像是一群强盗！”

话虽如此，秦北洋还是将这些价值连城的鲛珠塞入怀中，紧贴心口，仿佛能缓解肺叶的疼痛。

“主人，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四面环山的海湾里，一轮月光洒在女鲛饶脸上。她的双目幽怨而绝望，哀求般凝视着秦北洋，好似坠入陷阱，行将被猎人剥皮的母鹿。

鲛人鱼膏，顾名思义，来自鲛饶尸体。其油脂的燃点极低，一滴燃烧数日不灭，若有数具鲛饶尸体，可成两千年不熄的长明灯。它们的最佳归宿就是秦始皇地宫，别管是真品还是赝品，这也是秦北洋与老金万里迢迢南下的目的。

中山把疍户老头赶去船尾，杀死鲛人，制作人鱼膏的过程，据相当血腥残忍，而且是一项古老的技术活，最好目击者越少越好。

老金抽出象牙柄的匕首，螺钿图案是白虹贯日，慢慢接近女鲛饶脖子。那里有一对鱼鳃，同时连接着颈动脉和气管，只要轻轻地一下……

女鲛人琉璃色的双眼颤抖，发出海豚音超声波的哀嚎，只有秦北洋与九色能够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