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很闹了一场,人都散了,有容坐在炕沿儿上腿肚子还直打哆嗦。
等赫舍里老爷回家,黄瓜菜都凉了,闺女舍不得责备,一腔的怒气都对准了马佳氏:“再不稀罕说你,平日里都交际了些什么东西!”
马佳氏抿了一把头发:“那黑心烂肺,怎么没让老天爷打个雷劈死,今天正是打了她才解气。就是李管事娘子走的时候脸上可不好看……”
赫舍里老爷简直要气死了:“难为您也能想明白,咱们家有容不想往宫里送,怕的就是背后有小人。再者闺女要传出个‘泼『妇』’名声去,人家稍微一打听还指望有啥好亲事?”
看着她娘一脸愧疚不安,有容的心反倒平静下来不耐烦的说赫舍里老爷:“说两句得了,娘同那张氏来往还不是为了做点活计补贴家里。您和哥哥半分心思不放在家里,今天要是能早回来一个爷们,那‘泼『妇』’的名声也落不到我头上。”
赫舍里老爷给亲闺女生生噎了个跟头,别看能骂媳『妇』两句,但对闺女是既疼爱又愧疚,也不吭声。
有容才又劝了两句:“以后的事谁知道?但今儿要不当着面撕落个彻底,只怕与李家的亲事就能定下来。李家要是明白人,必定知道这事怨不得咱们。退一步说,大不了我就进宫伺候几年,长长见识去!”
以后的日子咋过,她想了好些日子也没个章程。
找个本分人嫁了,那她上辈子吃的亏、受的苦就只能是打碎了牙齿往下吞。有容生恨没机会喝下那碗孟婆汤去,不明白老天既然重新给了她个机会,咋就不能清清静静的活下去。
不过很快,有容就明白在这世上就没法真正清静下来,因为总有些贱人恨不得搅风搅雨。
双喜说她娘又病了,这些日子在家才听说,一见着有容的面就红了眼眶:“李家要一直不上门,姐姐这亲事可该怎么是好?”
说着眼泪珠子就往下淌。
情真意切的给有容恶心够呛,脸『色』也就不好看了:“这又是哪来的胡话?旗下人家的女孩子没小选呢,哪里来的亲事,李家那回也不过是受了小人哄骗,为啥还要来我家。”
啊?
不应该是自己引一句,接下来就是有容哭哭啼啼跟自己说她多难受多委屈了吗。事情发展下来跟预想的偏差有点大,双喜哭声一顿,有点伤感不下去了。
有容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妹妹家虽是汉军旗下的,可咱们满人的规矩都是一样的,这话在我家说说也就罢了,妹妹这口无遮拦的『毛』病到外头可得改。对了,我方才想起来,张婶还是妹妹家的表亲,你定是早清楚那人恶心又下作,她做过那些事不提也罢!”
双喜一张脸涨的紫红,急忙分辨张氏与她们家并不亲近……
想到以后的庄嫔娘娘是何等的冷血恶毒,再看眼下这幅小心翼翼的样儿,有容半分都不想与她说下去:“妹妹出来也有一会儿了,既然家里婶子身上不爽利,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双喜总不能说她娘根本就没病,也诧异有容的变化,心里只当她是因为张氏被迁怒了。
有容明摆着撵人,双喜脸上过不去,垂着头好一会儿没说话,半晌才若无其事的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