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转眼就是一个主意,跟她娘嘀咕一通。
私下一串联,正给张氏指了条明路。开罪了李家对她没半点好处,得了信儿自然到李家一番剖白:“那家的太太开始就说等做成了亲事,求着您家给她不争气的儿子谋个前程。她答应的好好的,我这才敢来您跟前回话……”
张氏瞅着李太太的脸『色』,愤愤的说:“她们家这是有了新打算,回头把我扔在坑里,一推六二五自己撇了个干净。听说是又打听了个什么亲事,这又到内务府学规矩,那是动了歪心思的。”
儿子那『毛』病,原本还能私底下遮掩,这一闹更定不下什么好亲事。
李太太心里不痛快,所以即便张氏摆事实讲道理说了一大通,李太太也懒得搭理她。不过有容一样是罪魁祸首,既然知道人在内务府,再没有不动手脚的。
四王爷的管事,在京城根本就不算个人物。但奴才间也有各自的手段关系,盯上有容稍微一打听就知道赫舍里家想留下闺女,李太太只当像张氏说的,有容另外定了亲事,咬牙也给搅和喽。
果然等在内务府规矩学的差不多,包括有容在内的二十几个再没让回家,直接大马车拉进宫里去了。
算着该回家的时辰,马佳氏往门口走了几遭不见半点人影。
“这眼皮跳的我心都跟着突突,有容怕不是你闺女吧,到现在没回来也不知道去迎一迎。”马佳氏心里不痛快,说话也没个好脸。
赫舍里老爷在外人面前极爱面子,跟家里人还算和气,难得没呛声。
出了胡同口见着两个熟人,正‘六爷、七爷’的招呼,隔着一条街看穆隆额急赤白脸的往家跑。
众人悄悄换了个眼神,瞬间求知欲爆棚。
“咳咳,这么大个人了半点不稳重。”赫舍里老爷尴尬的笑,不过到底惦记家,一边打着哈哈往家走。
马佳氏正在厨下做面片,闺女打小就爱吃这口。听着动静探出头来,穆隆额跑的脸都白了:“有容呢?他们说是今天就是内务府往皇城送宫女的日子,好些姑娘规矩没学成的可都回去了,咱们家有容呢?”
一叠声的问,穆隆额程光瓦亮的脑门子都见汗了。
马佳氏一怔,心跟坠了个无底洞似的,牙缝都冒着冷风。强撑了笑:“咱们家可都拿钱打点过了的,甭自己吓唬自己,有容那孩子打小和气,说不定晚回来一会儿就往哪个小姐妹家里去了……”
本来是安慰儿子,结果自己越说反倒越没底气。有容那孩子懂事,知道家里人惦记,从内务府出来必定能回家的。说着话,正看见打外边进来的人,一腔怒火:“给你的钱又送到哪个赌场去了,说是走走门子让有容留家里。你拍着胸脯担保事能成,可现在内务府都送人进宫,有容呢?有容也不见回来呀……”声音里哽咽都是哭腔儿,马佳氏生恨自己当年眼瞎,心也瞎,吃了多少亏,还信这老混蛋办事。
穆隆额也觉得他爹做的不地道。
鉴于以前的不良记录,赫舍里老爷有苦难言,这次他是真打点过了。
妈的,哪个王八羔子在背后使坏,让老子知道饶不了他!
……
相比于家人的慌『乱』,有容心里倒是终于有一种大石落地的安稳。兜兜转转竟奇异的与上一世重合,有容更有了一种‘最坏也不过如此’的洒脱。
马车吱吱悠悠的晃『荡』,有容一声也不吭。
间或传来一两声哽咽,音量不大,还没等听清楚哪个人发出来的,就再没动静。
她命好,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