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在杨帆的精心照顾下,我出了院,又恢复了两点一线的生活。
由于近年关了,公司里也特别忙,我生病出院后,每天除了做自己的本职工作外,会被临时安排许多工作,各种会议记录,各种年终总结都接踵而至。出乎意外的是,居然还给我安排了接待媒体和各种参观来访的陪同和讲解。
杨帆也更忙碌了,他不仅要忙自己的工艺、设备工程方面的工作,公司还安排他和柳梅一起负责一年一度的“嘉年华”活动,他们俩不仅要筹备整个活动流程,还是当晚这场活动的主持人。他手上私下接的软件开发的工作,人家也等着要。
所以,那一周,我们忙得几乎只是打个照面,就各干其事了。
云曦的短信和吴雨时那天在医院对杨帆说的话,已经是我和杨帆心上无以言说的痛。我们谁都不主动提及,都刻意用忙碌充实自己,希望时间能化疗我们心中的那道伤。
有时,他到我们办公室来找柳梅,我会偷偷的看他一眼,在他没有发现时,迅速收回我的目光。可是,当我看见他和柳梅非常投入的讲一些事情,而柳梅总是用她那双好看的大眼睛,波光潋滟的看着杨帆时,我的心里就会有一种被人剜心的痛。
杨帆有时会在晚上给我一个电话,可是,电话接通后,我们俩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听见对方沉重的呼吸。每当这时,我会觉得连呼吸都是痛苦的,就直接挂了他的电话。而脑海里却是他和柳梅在一起谈笑风生,挥之不去的情景。
我被这种无形的痛苦,折磨得憔悴不堪。而杨帆,不知什么原因,却总是那么神采奕奕。
一年一度的嘉年华活动,终于在杨帆和柳梅的努力下,成功的举办了。那晚,杨帆一袭银灰色的西装,柳梅一款冰蓝色晚礼服盛装出场,他们从帏幕后一走上前台,台下就一片喧哗,许多人发出了尖叫,仿佛他们是一对明星闪亮登场般。
他们把活动策划得很好,现场互动也很强,当活动进行到最后时,台下观众群哄,让他们一起对唱,他就和柳梅一起深情款款的唱了《只对你有感觉》,当他们手牵手,相互深情凝视对方的眼睛,唱到——“微笑再美再甜不是你的,都不特别。眼泪再苦再咸有你安慰,又是晴天。靠的再近再贴少了拥抱,就算太远。全世界只对你有感觉……”时,我再也坐不住了,眼泪从我的眼眶里夺眶而出,我悄然走了出来。
当我走到过道时,观众席上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杨帆,柳梅,既然你们都‘只对你有感觉’,那你们就在一起吧,我们全场的人、全公司的人都支持你们在一起。”
会场里立刻响起风声雷动的“在一起的声音”,我悄然的回头,只见柳梅主动扑进了杨帆的怀里。看到这一幕,我几乎是用踉跄的脚步跑出了会场。
街上,到处都是霓虹灯闪烁,还有高挂的红灯笼,昭示着即将过年的浓浓味道。而我像一缕幽魂一样,飘荡在街上。我的双眼模糊,眼前全是杨帆和柳梅深情对歌,和柳梅扑进他怀里的情景。
寒冬的夜晚,街上很冷,我心如死灰,不知道何去何从。我就那样在街上漫无目的转悠着,直到眼泪流尽,我才拖着沉重的步履向公司的宿舍走去。
妈妈、奶奶的样子交叠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想,不管怎样,我都要为他们努力的活,爱没有了,我的生活还要继续。
我就这样步履蹒跚,一步一挨的向宿舍走去,不太远的路,我却仿佛已经走了一个世纪。等我走到宿舍大门时,到处已经一片很安静了,整个城市仿佛都进入了深度睡眠中。
我就像一朵风中的柳絮,浑身轻飘飘的,仿佛一股风,就能把我送向天空或者让我四处飘散。
我孤苦无依,凄冷的一步一挨的向前走着,这时,身后突然蹿出一个黑影,他从后面抱住了我,我已经没有了挣扎力气,只是无意识的用手捶打着那双箍住我的大手。
“雨烟,你到哪里去了?怎么这时才回来?你知道已经几点了吗?”杨帆痛苦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际。
我仰望着天空,不再挣扎,只是说:“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去关心你该关心的人吧!”
杨帆长长的叹息一声,把他的下巴磕在我的发际,轻轻的摩挲,然后,他沙哑着声音说:“雨烟,我们不要再闹了,好吗?我知道,今晚,我和柳梅的对唱会伤到你,所以,活动一结束,我就给你电话,可是,我的电话都要打到没电了,你都没有接。我就到处找你。可是,我找了许多地方,去了我们平时爱去的地方,都没有你的身影。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