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街巷,人来人往,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一副喧闹的市井模样。
但很快,这幅人声鼎沸的景象便被数道雄浑有力的高喊给打破了。
“闲人回避!”
“闲人回避!”
伴随着高喊的,还有大批的仪卫迅速上前拦开百姓,分出一条宽阔的道路。
“让开!让开!”
“都让开!”
“……”
街面上的贩夫走卒猝不及防,却也不敢停留,急忙闪开。
街边的百姓们围聚在一起,探头探脑,不敢高声喧哗,只能不断窃窃私语。
“乖乖,这是哪位大人出行?如此大的阵仗。”
“这位老丈,刚来安陵的吧?难道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今日可是太守大人回城的日子,你说说,这仪仗能不大吗?”
“哎哟,老汉说怪不得呢,这势头,也就太守大人有了……”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露出了身影。
林宇端坐马上,被众人簇拥在中,鸣鞭开道,周遭仪仗幡幢一应俱全。
“有些兴师动众了。”
林宇微微蹙眉,侧过头来,对一旁的姜辉说道。
他向来不喜招摇,除了大胜弥勒乱军的那一次率军风光归城外,他从来都是轻车简从,没有打扰过百姓。
此刻如此兴师动众,让他有些许不适。
“君侯之宽仁,亘古少见,体恤百姓之心,属下深知。但古人曾云,君子不重则不威,君侯奖赏诸军,威仪不可免,若是过于随意,既有损人君威严,也让将士们以为被轻视怠慢,心生介怀。”
“如此,君侯一番好意,反而没成了美事。”
姜辉似乎心中早有腹稿,微微一笑后,不慌不忙的说道。
林宇听后,一时无言以对,思索良久,终于发出一声赞叹,“我得姜公,真如鱼之得水,大事可期矣。”
姜辉微微一愣,有些羞赧,“君侯谬赞,属下愧不敢当。”
北还回来的将士近两千人,俱都被暂时安置在了安陵城南营。
林宇一行人从东门入城,没有去往郡守府,而是径直前往南营。
这般大张旗鼓之下,一个时辰不到,半个城都在对南营的北还将士们议论纷纷。
不少人都十分吃惊,觉得这些人北上无功,狼狈归来,怎么能得源侯大人如此重视?
也有人以为这些将士对源侯忠心耿耿,冒着千难万阻南返归来,没有功劳,难道还没有苦劳,值得源侯礼贤下士。
但无论如何,在作为市井之间茶余饭后的谈资中,更多的是对这些人羡慕有加。
……
安陵南城营,谭武等一众将士听说林宇会来亲见他们后,顿时一片哗然,俱都是激动万分。
彼此之间交头接耳许久,才在谭武和各百夫的一声声训斥下重新将队列齐整。
谭武神色间也隐隐有些兴奋,但很快便稳住了心神,在大庭广众之下还不至于失态。
“君侯何时会到?”他问道。
不远处的裴裘松笑着开口道,“姜大人已差人来报,君侯已自东门入城,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快了。”
裴裘松身为安陵功曹,此刻没有同姜辉一道去城外迎候林宇,反而是来到了南城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