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巴德口中突然出现“亡灵军团”四个字时，死神便下意识地联想到了那些流传已久的“传说”……

实际上，关于“亡灵军团”的传说，并非由来已久，从它诞生那一日起，距今也不过数十年。

都由于见到过它的人都深信不疑、且数不胜数，久而久之便流传出了各式各样的谣言。

“和你想的一样，传说的大部分内容都是真的，只不过……”

“除了我们，没有人知道它们真正的目的、也没有人知道它们为何而来，又为何而去。”

巴德抬起头，忍不住望向了容器中的艾瑞儿，表情凝重、沉思良久。

“那个女孩……究竟发现了什么？”

“竟然能逼迫‘他们’如此大动干戈、甚至不惜以实体的形态，亲自介入这个世界……”

“实体形态”……介入这个世界？！

难道……

死神稍加思索，便忍不住脱口问道：“那些神出鬼没的‘亡灵军团’……就是他们本人？！”

闻言，巴德立刻摇了摇头，继续补充道：

“你应该和他们交过手……或者说，在你体内的那个人类应该再清楚不过，这些所谓的‘亡灵军团’，充其量不过是贯彻他们意志的傀儡！”

“但在此之前，他们还从未以任何形式表露过自己的存在。”

正说着，巴德的脸色再次恢复沉重，一言一语都变得缓慢而迟钝，毫无生气可言……

“事实证明，我们所揭露的真相，不过是那个女孩所发现的冰山一角，对‘他们’而言，根本毫无威胁可言……”

“唯有那个女孩……一旦她的记忆被揭露，毫无疑问将会瞬间颠覆这个世界！”

数十年前，当卡尼亚第一次尝试复制艾瑞儿的意识时，“亡灵军团”便毫无预兆地凭空出现在了兰斯特地下城……

并且，一路摧枯拉朽、轻而易举地击溃了三大地下城的人类联军，精准无误地找到了“人联总部”的秘密基地，找到了那间保护艾瑞儿的地下实验室。

千钧一发之际，卡尼亚及时终止了自己的复制实验，还未来得及保存、并立刻销毁了所有复制出来的记忆，让艾瑞儿再次陷入了“量子死亡”状态。

果然，那些怪物很快也因此而消失……

“经过那次教训，我们也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除非这个世界、突然出现了某种超出他们控制的‘变数’，否则不论发生什么，他们都绝不会轻易地插手这个世界的任何事物！”

按照巴德的叙述，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无一例外都在“他们”的严密监视之下。

为了得到一个让“他们”最终满意的实验结果，“他们”势必会尽可能地排除自己的“人工干扰”……

显而易见的是，艾瑞儿的存在，正是这样一个无法被控制的“变数”。

为了阻止艾瑞儿及其相关记忆的苏醒，他们才不得不亲自动手，通过“亡灵军团”进行“强制纠错”……

“既然如此，他们最后为何又突然停手，而不是将瑞儿，这个最大的威胁直接从这个世界上抹除呢？”

闻言，巴德摇了摇头，略显无奈地解释道：

“没有人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

“或许，就连‘暗天使’的存在本身，也是他们实验的一环也说不定……”

……

半小时后，两人终于结束了这场漫长而令人震撼的谈话。

在这场谈话的过程中，死神发现，不论过去多久，老人那双看向自己的眼睛，都饱含沧桑且坚定不移，似乎是在等待着某种答案……

他甚至从那双眼睛中读出了某种格格不入的东西：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而那种足以撼动任何人的力量，他只在一个同样与其年龄、气质完全不符的女孩身上看到过。

而那个女孩，后来却成长为了他的信仰，成长为了他誓言中、要尽毕生之力去守护的存在……

“我没有你们那么伟大……”

半晌过去，一直沉默不语的死神，依旧不肯将自己的目光从艾瑞儿的身上收回……

“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守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