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明白老人眼中的恳切之意，也明白艾瑞儿留下投影的含义，他只是无法接受，更无力承担这一切。

“如果她不能复活，这个世界的毁灭与否，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死神颤抖地抬起右手，不由自主地朝着艾瑞儿所在的方向伸去……

他想去触碰，去聆听她内心的声音……

然而现在，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听不到！

就连她的心跳声，也是一片死寂……

……

而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却突然从他的身后响起。

“安迪，我知道你的内心一直痛恨着人类。”

“可人类再强大，在那些曾经统治了整个宇宙的旧神面前，也不过是一群横行霸道的蝼蚁！”

即便他此刻不愿回头，也能轻易地分辨出……这是卡尼亚的声音。

“更何况，我们真正的敌人……远比这些陨落的神只，远比我们想象地要强大无数倍！”

卡尼亚的声音，迟缓而沉重，光从语气判断，便不难猜出对方的用意。

“即便你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即便你已经戴上了枷锁，拥有了毁灭这个世界的能力，却依旧想要毁灭这群蝼蚁么？”

另一边，巴德的声音也再次响起：

“死神阁下，‘凯比塔尔’自血与火中诞生，固然罪孽深重，可即便如此，我们也绝非您的敌人……”

然而，对于两人的左右夹击，死神却依旧沉默不语，只是将自己的身体静静地贴靠在容器上，一脸固执地凝望着容器中的少女……

仿佛除了那层厚厚的玻璃罩外，这个世界上，便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将他们分开……

见状，另一边的卡尼亚不由地加重了语气，略显焦急地喊道：

“安迪，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人类与类人的战争已经持续了数百年，这个世界早已不堪重负！”

“这个世界需要和平……人类与类人和平相处、共同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这难道不就是瑞儿她最大的心愿吗？”

说到最后，卡尼亚的声音近乎哽咽与颤抖……

“放手吧，安迪，我们需要你，这个世界需要你、瑞儿她……更需要你！”

在听到“艾瑞儿”的部分时，死神的内心不可避免地受到了触动。

于是乎，在经过一番长时间的思索后，死神终于艰难地开口道：

“瑞儿她……希望我怎么做？”

然而，接下来回答他的，却并非卡尼亚，而是一旁略显被动的巴德。

只不过，这一次，巴德的语气一扫之前所有的颤栗与绝望，而是用一种近乎帝王般的霸气，不容置疑地高声道：

“秩序之塔的顶端早已崩塌，凯比塔尔的‘三上帝’，代表人类的一极已经彻底灭亡，而你……完全有能力取代他们中的任何一方！”

“人类或类人，又或者……你，仅仅代表你自己！”

“加入我们、加入凯比塔尔……成为这个世界绝无仅有、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神明——‘三上帝’！！”

闻言，死神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问道：

“假如我拒绝呢？”

对于死神的回答，巴德却是毫不在意，反而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不，您不会拒绝的，因为……”

“只有成为‘三上帝’，你……才能彻底地复活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