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塞听,似乎已经晕过去的李太后胸膛起伏了一会儿,才突地抖了抖手,睁开眼眯着孙氏,眼中充斥着欲突而起的愤怒。很显然,她也发觉了孙氏的不对。
孙氏瞧着李太后,就叹了口气,改了话对李怀玖道:“当年我们夫妻不忍心杀你,非但留了你性命,还好生养着你,我们自问并未薄待与你,养你的那家人是我们的好友,我们虽不能日日守着你,却尽心尽力,将最好的都供了你!你从小过得,就是公侯世子不及的生活!这么多年,你长大了,对当年的事该是有判断的,为什么还要这么恨我们?为什么非要将我们娘俩置于死地不可!听信谗言,究竟是因为李家的十二口人命,还是因为你自己不甘心!天生有命!你以为,没有当初,你就能怎样吗!你在迁怒,你……”
“不错!”李怀玖的心绪明显有些乱了,似乎不想再听下去,脸上居然有了一丝惆怅,旋即却被更甚的拒绝代替,“你们是留了我性命,可又怎样,后来还不是一样要处心积虑的杀死我!还要费心制造事端,还不如乘我年幼未知的时候一刀结果了来的痛快!别狡辩了,那场火就是你们家人放的!一场大火,烧死了养父养母全家十二口人!你们只是没想到,偏偏就没有烧死我们,我还活着呢!”
孙氏冷笑摇头,毫不留情的冷绝嘲讽道:“信不信由你!不过是昨晚没跑成,不甘心罢了!想拉垫背的!说到底,不过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若能有机会继续做你的权监,还会恨我吗?风光无限的时候,心里偷偷谢过我吧!”
“你……”李怀玖目眦欲裂,“老虔婆!真面目露出来了吧!呵呵呵……告诉你,孙斩香,那件事我已经查的清清楚楚,烧了半条街的那场大火,就是你们家人放的!就是,就是!页家满口仁义道德,悬壶济世,实则,不过一群利欲熏心无耻鼠辈!该当绝后!”
李太后的嘴微微一动,孙氏就知道她要问什么,赶忙道:“回太后,他说的,应该是那两个伺候他的小丫头。”
李太后的眼神凝滞了,就在这个当儿,一支冷箭从侧窗处嗖地飞进,直冲李怀玖,李怀玖还没来得及反应,嘴里便“啊——!”的短促一声,直挺挺的向床里斜斜栽了下去。
屋里的人都愣住了,只有孙氏却眼角微闪,在大家下意识俱往来箭方向看去的瞬间,她猛地扑向了李太后。在她的身体遮住李太后的那一瞬间,另一支从门口侍卫的方向破风而入,正贯穿了她的胸膛。廊下,一阵嘈杂,屋外的一群红衣侍卫极速的冲向垂花门,围住了在那里侧隐的一个同样身着红衣的身影。
一切来得太突然,又太迅速。待所有人的视线从对着院子的方向转回,一瞬的安静后,屋里才倏地沸腾起来。
“找!分头行动!”
“外婆!”
骆思恭和蘩卿先出了声,侍卫们几乎是踩着俩人的话音急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