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落呢,一声响亮亮的女娃娃脆呵声响起,“哆!乘人不备小偷小摸算什么英雄好汉!姑娘的肉串儿,还来!”猫儿逃、狗儿跳的扑腾声中,子孙满堂急赤忙慌地从外头蹿进来,嘴里叼着根长签字,滋溜一下就钻到了蘩卿的裙底窝着吭哧吭哧嚼。
红杏又气又笑,眯眯眼儿蹲了骂:“少了你的肉吃吗?没出息!抢的吃香吗?小贱胚子做贼的料!”提溜着狗脖子死乞白赖拽出来,蘩卿见她光过嘴瘾,唯独却不敢抢那木签子,就噗嗤一声乐了。
方才那个脆声的女娃娃已经追到了窗户根,七八岁模样,还竖着冲天杵的小辫儿,小脸儿红扑扑的呼哧呼哧喘着气,十分好玩儿的样子,她先和地上的红杏对视一眯眼儿,第二眼才看清蘩卿,却“哇!”了一声,就傻呆呆的捏了住,红杏见她连礼都忘了行,啐骂:“呆子!”小丫头这才回过神,“哎呀!”一声趴地上砰砰磕头,“奴婢是实在没见过像小姐这么好看的人儿!小姐恕罪啊,千万别告诉我爹,他今儿奖励了奴婢一只烤鸡咧!犯错就不给啦!”
两句话把红杏惹得咯咯咯的笑了个仰倒,子孙满堂乘机就溜跑了路。蘩卿知道它是去扔木签子的,余光满意的扫一眼它,隔着窗户叫了这模样鲜活有趣的丫头起,伸出手去摸她的头,仔细看她眉眼鼻子活脱脱就是一个大碾子,不由失笑出声,“珍珠?”
珍珠就重重点了头,蘩卿温和的道:“别怕,以后有的是烤鸡给你吃!”珍珠红着脸道谢,浑身就僵硬的拘谨起来了,眼珠子却依旧活灵灵的四下睃瞄着狗的踪迹。憨厚却机灵,蘩卿越发喜欢了,扭头吩咐红杏,将自己早点中的一碟水晶包子和一碗紫米粥并两根腊肠端出去,两人分了吃。
子孙满堂果然就是去扔木签子的,办完了事复回了来,眼瞄着窗户边的珍珠,脚步都是斜着走的,待走到了蘩卿身边,就蹭她的腿求庇佑。珍珠看的目瞪口呆,蘩卿则瞧着他俩对视的样子实在有趣,笑的打跌,伸手将狗抱起来拍,为它和珍珠互相介绍。
红杏端了包子往外走,回头虚点着满身戒备的子孙满堂笑啐:“该!叫你无法无天!可来了个能收拾你的!”珍珠似乎十分喜欢子算满堂,双手把着窗户朝它做了个鬼脸,招呼了声:“咱俩再玩儿啊!”复转身跑了。
蘩卿怔怔的歪头瞧着珍珠和红杏将托盘放在向阳的坐凳上,相对着有说有笑的吃,忽地就生出了说不出的艳羡,半晌方悠悠垂头,怅然若失的叹口气,却见怀中吭吭哧哧扭捏不住的狗嘴里不知何时竟叼了个蜡丸,她愣了一下,打开来看,是一张纸,纸上几句话:芃芃之苗,何生有茨之墙!菁菁之华,何居逾墙之院!惜哉,惜哉!伊威在室,奈何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