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了,解元大人!您连刘秋丽和谢昌雄要做什么尚不知道,怎么就知道只是尽了朋友的道义?不如下次这事儿你做?尺度不好拿捏,我做不来!”朝沈存知露出个嗤之以鼻的笑,“既然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为何不索性送个大人情过去?扭扭捏捏,扣扣索索,欲拒还迎,搞什么呢!一面手拢其心,同时也能暗查其所欲为,这才对我们有利!”
这话连页问虚也觉得好笑了。沈存知手痒的紧,却顾忌页问虚,只耸了耸肩,“你就跟我横!谢家一败,我们就进了京,谢昌雄不恨我们就是好的。收拢其心?天真不天真!大家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敌人,谢昌雄第一个就是!”
蘩卿道:“明君有三舍之避,谢昌雄未必是君子,但不会不感念我们的好。他已经展示了自己的实力,就是在要我们选择。哥哥,实话讲真,我认为,我们不顺其意,他未必不能活!那时,我们可就一定得罪他了!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但谢昌雄两者之间,我们得罪不起!再说,留下他,谢家必定前途无量。而目前看来,不论最终是皇长子做了太子,还是三皇子做了太子,皇帝总会是总后的赢家!而甄家,也必定是要超过王家,成为外戚第一的。谢家能起死回生,甄家必然如鲠在喉。这是牵制甄家最好的武器!这,都是有人替王琅算好的!而我们,……”
“等等,”存知打断她,“你说的有人是哪个人?”觇其目,道:“申首辅吗?”
蘩卿挑眉示以疑问,觑存知笑而不语,只得先继续说完:“哥哥,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我知道,你是读圣贤书的,遵守王霸正道,仁义礼智信,大道为先。但我们现在的情况,不能只看嫡长祖制,不能只看圣贤大道。覆盆之祸,旦夕而已!我们得先保命!对不对嘛,对吧,对吧?”软央着合什求道:“哥哥哥哥哥,我们帮他啊!好不好?”
沈存知目视蘩卿,察其意坚定,似笑非笑的瞧页问虚,不答她。
这是难免要起争执的话题,页问虚知道自己绝说服不了蘩卿,才寄希望于存知的。现在正合意,自然要摆明态度,“阿知,别理她。你说你的意思。”
“不尊先贤正道,更不能只凭义气和喜恶,我们得看,怎么做才对己最有利!显然,妹妹认为的利,和我眼里的利,殊途同归。至于帮不帮谢昌雄,”停了少顷,沈存知又沉吟道:“我还是不能完全同意妹妹的话。因为,首先啊,谢昌雄虽有谋略,但有道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世间本无谋,不过一份聪明,二份细查,二份胆魄,五分运气而已!终捱天意!妹妹对谢家言过其词,我实话讲自己的看法,您心里也清楚,妹妹呢,也不要生气,行吗?”
蘩卿方才还在奇怪,存知打点官差的银票怎么来的,这会儿哪里还不知道?原来是舅舅思考过后悔了昨晚的决定。不由嘿然。
存知道:“妹妹,说来说去,谢昌雄的死活,你其实并不关心。你真正关心的,”伸出三根手指,“谢嘉树!是他啊!为一个人,这可不行!”
“嘉树哥哥的忙本来就该帮!别提对我们有利无利,我们情同兄妹,就该义无反顾的给他支持。这与他姓什么其实没关系!沈存知,从你犹豫的那一刻起,你凉薄了!”蘩卿被揭穿心事,面无愧色,理所当然的说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