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赵顼是有筹码,可是这大逆不道的罪名,可不容他随随便便一两句话就能洗清了的!
“哪里不妥?”
赵顼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来。
这两年王家不断在往朝中安『插』人手,意图倒是很明显,只是:这赵家的天下,岂容他王姓之人说了算!
“赵邑他大逆不道,欺君罔上……他,他有谋逆之心!”
王宬语速飞快,十分激动!
“你个老不死的……”
赵邑闻言飞起一脚,却被站在一旁的赵顼强行拦住。
赵邑一个重心不稳打了个趔趄,却被还跪在一旁的杨明礼及时托住。
杨明礼一个白眼丢过来:怀中还抱着孝儿,难道就就不能安分片刻吗?
赵邑倒是也觉得自己很没面子。瘪着一张嘴溜达到了别处:这种时候,自己挺想一走了之,可是四哥在这里,走不得!走不得!
才站稳脚跟的王宬被赵邑这大动作吓了一跳,待缓过来之后竟然忘了质问他,眼瞅着男人溜到大殿一角站住了,这才懊恼自己又失了个好借口。
“这种话,丞相还是想清楚了再说!”
似是提醒,似是警告,又似是威胁!
王宬听不出赵顼的用意,抬眼看了一下面前之人:听闻赵顼久病缠身,身体羸弱,平素从不出府门半步,太宗皇帝在位时便派了江兆林常住永康王府,为的就是随时照看他的病情,可是眼前之人,身躯凌凌,相貌堂堂,一双美目如寒星让人不寒而栗,虽看上去孱弱却不单薄,若非是这白皙的不太自然的病态肤『色』,自己倒是很难相信他是个久病之人!
自己与他不过是在皇家家宴上见过几次面,却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
看似清雅的装扮,却透着几分戾气!
“赵邑身为先帝兄长,却与先帝妃子纠缠不清,有悖伦理,岂非是大逆不道?”
虽心中无底,但是王宬还是细细梳理了一下赵邑的罪行。
街头巷口的也就不必说了,如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都这么不顾礼节,他还有何号狡辩的?
“先帝妃子,指的是谁?”
赵顼明知他指的是林乔,却故意不接茬。
“自然是那林氏!”
王宬抬起手臂指着不远处的赵邑和他怀中之人。
单是谣传自然是治不了他,如今拿人成双,众目睽睽,即便他再巧舌如簧也开脱不了。
“新帝登基颁下的第一道圣旨,丞相可还记得上面说了些什么?”
不过才几日前的事情,王家人不会这么大的忘『性』!
“……”
这一问让王宬有些措手不及:新帝登基时的圣旨……
上面写的是……
“方大人,你可还记得?”
赵顼在跪着的众人中把方铭敬寻了出来——那日的大典由他这位朝中元老主持,怕是大典上的每个环节,每个人说过的话都还清楚的印在脑子里。
“回殿下,圣旨说,帝妃林氏,情深义重,随先帝殉情而去,新皇念其情特追封林氏为贵妃,准其葬入皇陵……”
老者跪地向前移动了一步,缓缓道来!圣旨辞藻华丽,长篇宏幅,自己简述不过只是摘取了数句罢了。
赵顼听罢,侧身过来:“王丞相,你可记起了?”
这件事,可是他们王家亲力亲为的,哪会这么容易忘?
故意装糊涂,外加言辞闪烁,岂不更说明心中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