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须奴闻言一惊,急忙道:“主人千万不可冒险,那道人能腾云驾雾,又有一柄法宝飞剑,根本无法伤了他!”
那倒未必......
陆安平略微摇头,想起先前遁地出其不意,镔铁棍便切实打中,不禁正色道:“若是我将飞剑引开呢?”
“这?”
“实在太冒险,所说三元观修为多半寄托在本命飞剑上……”
金须奴吞吞吐吐,颤声道,“最多三成!”
“我看有五成机会!”
陆安平正色道,“若不是与我一起,地底下,宗策绝不会识出你的气息……”
金须奴毕竟比肩腾云境真人,刚才那口妖丹也是不凡;总比泥人偶强许多……
想起当初没有半点修行,却闯宁封仙府的场景,他下定了决心。
“可万一有人灵识窥探?”
金须奴小心地道,“老奴也是因此,才假托是清微派的道人!”
“放心,绝不会透出魔……神教修为!”
陆安平郑重地点头,随即身上泛起一阵金光,向反方向遁去。
……
……
宗策悬在十几丈高,见那位一身孝服的吴英男还没有离开,不禁威胁道:“飞剑可不长眼,可认不出谁是应龙宫弟子!”
“贼道!”
吴英男面色决绝,一腔悲愤已然化为对三元观的仇意,“日后得了大神通,定不会轻饶了你们!”
“小道岂不是该先下手?”
宗策轻笑了声,目光如剑,直直地射去,只可惜眼前女子并不露怯。
“罢了,谁让你是林默的外孙女?”
宗策叹了声,“别再挡我,今日不杀那少年,三元观岂不是任人欺辱!”
“连清微派的金昊道人,也别想阻拦……”
“贼道!”
吴英男啐了口。
地底的陆安平自然听不见这番对话,他只是不住催动戊土真遁,身躯如游鱼一般,越往上越轻松。
那柄破鲵剑经短暂的迟疑后,一直追着他,故而身后寒意始终没散。
“不知金须奴那边这样?”
陆安平不自觉握紧元青藤,从太始山到翠微,这件仙府流传的法宝使得最为趁手。
哗啦!
泥层无声的破开,附近草木却齐刷刷动了动,陆安平屏息凝神,周身随即化出一股青光,正是五行遁法之乙木真遁。
他不敢停留,身影如一道轻梭,在苍翠的山林间游走,只是所经过处,蝉鸣声却悄然停下,只有窸窣的响动,正是夏风拂过的声音。
嗡!
一声悠长的轻吟响彻山谷,陆安平转过头,只见那柄破鲵剑吐着尺许剑芒,径直向身前刺来。
陆安平轻舒口气,暗掐法决,扬手召起一尊黄巾力士,元青藤甩了个响亮鞭花,随即遁入地下。
咚!咚!咚!
甫一遁地,生有厚重藤蔓的泥层旋即炸起,正是为破鲵剑所激;接着,飞剑略微停顿,便再度刺入地底。
嗒!
元青藤挥甩间,再度将堪堪近身的破鲵剑隔开,陆安平震得七荤八素,所幸金乌扶桑图再度化出暖流,琴心三叠的感应越发明显。
“果然是到了绝境,这金乌扶桑图才能显出妙用……”
他暗叹了声,从泥层中浮起,再度切为乙木真遁,“剩下的,便看清微派‘金昊’真人了!”
……
……
吴英男停下咒骂,十指紧扣紫玉笛,心中满是怨恨与担忧。
怨恨的是,对眼前这位三元观恶道无能为力;担忧的,则是遁入地底,仍没有半分消息的陆安平。
她瞥了眼上空,宗策正专心驭着那柄不时落到哪里的飞剑,脸上表情也看不清。
“可惜外公,还有裴度将军不在……”
正当她暗感无力的时候,忽然觉得脚下青石动了动,“难道是陆安平?”
她猛然响起,一开始陆安平便是这样,突然从地下蹿出,手擎黑溜溜的铁棍,狠狠地捅了恶道一记。
只是……那宗策显然谨慎许多,早已跃入半空;不懂驱物驭启、更没有习得腾云驾雾神通的陆安平,如何伤得到他?
难道?
她心神一振,青石缝中忽然钻出一道身影,身形矮小,没有金光护体,却仍擎着那只铁棍!
“金昊真人!”
吴英男喊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