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从基刚调到京城的那几个月,人生地不熟的,虽有族叔帮衬拉扯着,一时也没敢干什么出格的事,就连在地方上常逛花楼的习惯都给戒了。
可随着胡人进来,长安城内的胡人乐坊酒肆不断兴起,他逐渐坐不住了,向以名士自称的郑从基不可能不知道辛延年所作的《羽林郎》。
胡姬年十五,春日独当垆,长初连理带,广袖合欢襦,头上蓝田玉,两鬓何窈窕,一世良所无......
想想诗词里的曼妙,再联系近些时日不时在街上看到的那些胡姬的风姿,更是心痒难搔。
开始因朝庭有令不许官员逛花楼,他心里虽然痒得厉害,却也不敢胡乱行事,可等一些官坊逐渐开张,许多官员心照不宣的都悄然进去溜达之后,他便再也按捺不住。
八月初,他随一友人去了一趟官坊,领略过胡姬滋味后,愈发的流连难舍。
随着梦里人家的名声大噪,他又去了一趟梦里人家,这一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郑从基虽到了不惑之年,看上去却只如三十出头的样子,风采卖相是一等一的好。
再加上他又是世家子,正二八经的进士出身,还做了十几年的官,文采风流,也手也豪阔,在梦里人家,对他迷恋的姑娘无数。
不过他进来不久,就被蓝蝶儿给迷住了,对其它的胡姬倒是不怎么在意。
以他的皮囊和风采,想攻克一个歌坊女子,实在不难,哪怕这个女子是里面的台柱也一样。
偌大的长安城,追逐蓝蝶儿的人无数,其中不泛勋贵子弟,可蓝蝶儿很快被郑从基风采所惑,芳心被他打动,只专于他一人,只要郑从基过来,蓝蝶儿就不会招待其它客人。
两人很快好得蜜里调油,随着相处的时间不断加长,郑从基的心几乎都系到了蓝蝶儿身上。
男人一旦对女人真动了情,自然就不愿再看见她对其它人卖笑。
为此,九月中的时候,郑从基花了不菲的价钱帮蓝蝶儿赎了身,准备将她带回家,纳为正式的良妾。
只不过他想纳蓝蝶儿为妾,就必须过妻子这一关,不管是按郑家的家法还是朝律,没有主母的认可,妾是不能进门的。
郑从基与妻子已成亲二十二年,除了刚开那几年感情还不错,之后夫妻之间少有交流。
尤其是女儿郑婉出生之后,谢氏就再也没管过他,这些年他往家里抬了数名妾室,谢氏从来没说过什么,郑从基以为这一次也会和以前一样。
哪知当他兴冲冲跑到妻子的院中和她说了此事之后,谢氏竟是毫不犹豫的一口拒绝了,她定定的盯着郑从基一字一句的开口道:“夫君,此事恕妾身不能从命。”
“你想讨妾室,妾身不反对,但必须是良家子,如她这般花楼歌坊的女子想入郑府,除非你将妾身休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