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知道,淘金还能这么省事。
那牧民把他自制的溜槽直接安在河道一处比较窄的地方,两边用土石堵上,让水流从槽子上通过。装好就不管了,隔上十天半个月才会来看一眼,取走沉积的砂金。
我们看着那牧民从溜槽里清出积累的金子,数量似乎不算很多。大哥眉头微蹙,在河道前前后后取了些土试淘了一下,微微叹气,得出了个让人万分失望的结论:
这里的确有金子,但是品位太差了,除非谁能直接运艘淘金船过来,实施大规模机械作业,才能用数量优势抵消金砂含量太低的问题。牧民不靠这个吃饭,搂草打兔子,不在乎出金多少,但如果我们靠土方法淘金,一个月也淘不出几克,根本是赔本的买卖。
希望再度破灭,这些天的劳累仿佛都一起涌了上来,让我不由得颓然坐倒。武建超靠着山壁只是喝酒,王老爷子捂着嘴,咳嗽得更厉害了,赵胜利也蔫了吧唧垂着头,总之一个个都是脸色发灰。
大哥也是难掩失意的神色,可还是在鼓励我们,说既然河里有金子,就还有希望,不如再往前边走走看看,说不定能找到金苗。
王老爷子却哑着喉咙发话,“不会有啦,一看就是个长不出大花儿的山沟沟。这回是老汉我害了你们,咱没那发财的命啊,真是不该来啊,老了老了,又不安分了……”
老辈儿淘金客喜欢把金子叫“花儿”,既然连老爷子都这么说,可见这里的金子淘了不如不淘。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打道回府?
正在这时候,武建超突然噌地跳了起来,我一看心说不好,难不成他昨天没打成老爷子,今天要补回来?也跟着站了起来,叫他别乱来。
却没想到他根本没理我,而是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山壁,把耳朵贴在上边,一脸紧张地对我们说:“快听,有声音。”
大伙儿纳闷,学着他的样子趴上去听,一听之下,发现果然有若隐若现隆隆的轰鸣声,正从石壁里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