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海中行进,并不比走在陡峭岩壁山路上轻松,脚底下是一层厚厚的黑褐色枯枝落叶腐殖质,冰雪融化之后吸足了水,又稀又烂,脚一踩嗤嗤冒黑汁儿。
不过森林里也有好东西,有次休息的时候,大哥找了棵很粗的白桦树,在离地半米高的树干上钻了个小眼儿,插进去一支草管子,里边十分神奇地流出了淡黄色的透明液体。桦树汁是天然饮料,我们每人喝了一些,甜甜的还有股清香,十分解渴。
大哥见我们喝完了,就把那小眼儿重新塞住,还说这东西现在只是尝个新鲜,不过关键的时候能救命。苏联卫国战争的时候很多红军战士没粮食吃,就是靠喝桦树汁坚持打仗。
只是走了这么多天,我们的那匹老马早就累到了极限,掉膘掉得不成样子,走一步陷一步,只是苦苦支撑。武建超拽着缰绳,不要命地往前拉,嘴里还骂不绝口,说本以为多走两天就能转到瀑布上边了,谁知道会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儿,也不知王老爷子先前领的什么歪路?
老爷子这会儿没什么心思跟他吵,只是抓着马尾巴亦步亦趋地往前,胸口像拉风箱都快把肺咳出来了。我搀了他一把说:“老爷子,您扶会儿我得了,别揪马尾巴了,这马屁股都快让您薅秃了。”
正说着,不远的灌木丛里忽然一阵嘈杂响动,枝叶乱摆,一团灰白的影子蹿了出来,正从我们眼前跃过。赵胜利指着大叫了一声,“兔,兔子!”大哥和武建超急忙抽枪瞄准。
林子里野兽不少,我们沿途时常会打一些野味加菜,12号猎枪用霰弹的话,三十米之内,着弹面有一个脸盆大小,打山鸡野兔之类命中率很高。可这次大哥却砰的一枪打空了,那兔子灵活异常,避过了猎枪还不算,在灌丛中几个起落之后,竟然嗖的一下跳到了树上,转眼没了影。
兔子会上树?我顿时张大了嘴有些发傻。武建超回头骂了赵胜利一句,“狗日的,你们家兔子那么长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