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赌气地在帐篷门口坐下,她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南宫翎还这样装模作样地折腾干什么?储物袋里没有,就能证明他清白了?北峰这么大的地方,她就不信他没有地方藏无忧花!
他的谎话也太没有水平了,破绽百出到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法相信。北峰的记载中,从来没有记载过这个!门中的典籍记载哪里会出错?她不想跟他吵架,是她还想要从他手中换取无忧花。
安馨一边用眼角余光留意着南宫翎的动作,一边思量着等他收完了储物袋,如何让他体面地下台,承认这一切不过他跟她开的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还没等到南宫翎收拾完三成东西,安馨突然惊‘咦’了一声,她看见了什么?怎么回事?无忧树正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出嫩绿的新芽?
她伸手拉住南宫翎,不敢置信地轻声地对他说道:“你看看,是不是我眼花了,无忧树是不是正在发新芽?”
月光下,墨黑『色』的无忧树枝头上,绽放出一抹的新绿,若不是安馨的眼力惊人,哪里能够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发现这一点点的端倪。那点点的绿意从黝黑中透出来,代表着生命的顽强与『色』彩,柔嫩中给人以无限的希望。
“对!”南宫翎惊喜地丢下帐篷的里的物件,反手拉住她,“走,我们走近点看看去。”
南宫翎拉着安馨跑到离无忧树最近的地方,确认那绿『色』正顽强地从枝干中挣扎出来,他喜悦无限地轻声呢喃道:“但愿这无忧树能发芽开花,明日就能有满树的无忧花,让今夜成为一场转瞬即逝的噩梦。”
南宫翎差点喜极而泣,天可怜见!他为了取信安馨,主动将储物袋中的家底都亮了出来,她还不曾相信他,现在异象还在发生,或许他终于有机会让她相信他!
安馨一听见‘噩梦’两个字,差一点就相信了南宫翎。
他没有必要骗她,她把飞渡黑水潭的装备和图纸都亮给了他,她自信他没有更好的办法飞渡黑水潭,无法在这么短的时辰里,便将无忧花全部独吞了。
况且像无忧花这样的『药』材,他也瞒不住!若是他们一朵无忧花也见不着,就算他一人独吞了,日后用起来也是异常麻烦。再说了,为了无忧花,得罪了她们两人,他就不怕清风居找他算账?
可是,他编的故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让人难以置信!至少让她很难相信,她也不愿意相信满树的无忧花,她连一朵都得不到。
在两人无声的期盼中,无忧树上的叶芽持续而缓慢地生长着,两人眼巴巴地看着翠绿的叶芽,慢慢生长成柔嫩的叶片,再摇曳着涨大变成碧绿的树叶,渐渐地再变成了满树巴掌大小的墨绿『色』椭圆形的树叶。
南宫翎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站在她身旁只有一臂之隔的安馨,发现了他的紧张,也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呼吸,若是有可能,她甚至愿意停住心跳,只要不打扰无忧花的生长,不影响它结出花骨朵。
极缓极慢的,在两个人从希望变成了失望,再从失望快变成了绝望的时候,好似突然听见了一声号令一般,无忧花墨绿『色』的叶片间,忽然就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玉白『色』,那一点点的白『色』在暗沉的几乎看不出绿『色』的叶片的衬托下,在皎洁明亮的让人无所遁形的月光下,猝不及防地急速膨大,极速绽放开来,好似‘嘭’的一声轻响,百十千朵无忧花约好了似的齐齐开放,空气中突然就有了一股遗世独立的奇香。
两人情不自禁地呼……吸……呼……吸……,他们体内的真气极速运行,内力以能够察觉的速度飞快地增长,显而易见,这股奇香对习武之人不吝于灵丹妙『药』。
终于,奇香淡去,洁白的无忧花朵终于在湖面上吹过的第一缕微风中盛放开来,晶莹如玉的花朵在月光的照耀下,犹如婴儿柔嫩洁白的小拳头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南宫翎和安馨都惊呆了。
无忧花不是该像玉兰花一般的花朵吗?怎么这花朵的花瓣直接翻转过来,握成了一个个小小的婴儿拳头?南宫翎的眼神中,闪过一抹不容错过的恍悟的亮光,他低声对安馨说道:“你还记得黑水潭最早的传说么?”
“记得,当然记得。”安馨心不在焉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