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被重新带了过。
车帘被人握着,王老夫人看着站在马车头的小孩,笑着问他,“为何跟着?”
“还不知道你是谁。”男孩说。
“知道是谁后,你想做什么呢?”面对小孩,王老夫人总是耐心的,她仍笑着问。
男孩忽抬头,看着王老夫人和兰因,语气认,“你今日帮了,日一定会报答你的。”话音刚落,马车里的丫鬟和头的护卫便忍不住笑了起,就连王老夫人也被他惹直笑。
童言稚语,偏偏说话的人却分认,他张口想说自己并未欺骗他,但想起这一路的经历,忽沉默。
怎么会有人相信他呢?
何况他如今的情况,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
“不必报答。”就在他自馁间,忽听到一道清淡的女,顺着音看过去,是先前与他说话的那位姑娘,她依旧神『色』淡淡望着他,并没有因为他的落魄而嫌弃,也没有因为他的童言稚语而发笑,从始至终,她都是恬静端庄的。
在他的注视下,她继续说,“换作别人,同会施以援。”
男孩听出她的弦之音,他并非特意帮他,换做任何人被他看见都会有一的结果。
沉默间。
王则与王老夫人说道:“祖母,先前问清楚了,这孩子叫宋池,他父母都死了,家中奴仆卷走了银钱才会落到这的地步。”
能有奴仆伺候,显家中条件不错,先前笑话男孩的丫鬟、护卫都不禁面『露』正『色』,王老夫人倒是不觉奇怪,她活到这把纪,眼睛毒辣的很,早在先前就看出这孩子出身不凡了,她点了点头,问男孩,“你还有别的亲人吗?”
化名宋池的赵非池抿唇,他垂着头,音低哑,“……没了。”
王老夫人问他,“那你愿跟着?”
赵非池自听出她的意思,他抿唇沉默,还未说话,便听身边王老夫人说道:“这孙女身边没什么人照顾,你若无处去便在她身边伺候着,平时跑跑腿送送信,就是她之后要去汴京,不知你愿不愿意同去。”
若换作别人,赵非池自不肯。
听说是给马车里的那位姑娘做跑腿,想到她两次开口,他沉默一瞬,面上已有挣扎,正想答应,便又听到后话。
汴京……
这个他从未踏足过的地方,被先生念了多的地方,有他唯一亲人的地方,也是他最终想去的地方,他心下忽一阵滚烫。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跳很快,快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喉咙里跳出。
他低着头,兰因瞧不见他的脸『色』,只是见他迟迟不曾答话,便以为他不愿。
想想也是。
富贵人家出的孩子怎么能甘愿被人差使。
“祖母……”
未想才吐出两个字,便听男孩说道:“好。”
嗯?
兰因惊讶地朝那小孩看了一眼,见他目光灼灼,似乎怕她不愿,他双紧握,看着她说,“给你做跑腿。”
既他答应,那兰因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她点点头。毕竟是自己的人,她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就没有托表哥帮忙,只跟松岳交待,“你带着,回去给他洗个澡换身衣裳,这阵子就让他跟着你。”
松岳应。
赵非池也未反对,他转身跟着松岳离开。
王老夫人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跟兰因说道:“怜见的,看他子,从前应该也在家中受尽宠爱,没想到……”她说着摇了摇头,不忍再说。
兰因也觉怜。
但心里想着,回头等到了王家,还是让松岳问清楚情况再去查查这孩子的底细,若如他说,他若愿意,带在身边倒也无妨,若是情况不对,她还是给人一笔银钱把人送走吧。
她不想留一个未知的祸患在自己身边。
日子过很快,没几日就到了放榜的时间,一大清早,王家就派了下人去打听消息,跟着坐在一起等消息,兰因陪在祖母身边,眼见一向遇事从容的二舅母都紧张地攥着帕子,倒是王玉这个当事人反而一脸坦,甚至有心情打趣,“娘,祖母,你别担心,就算这次不行,大不了再等三。”
“你个浑球!”王老夫人还未说话,一向温柔的二舅母却没好气地点着他的额头说道:“你平时犯浑也就算了,这种时候怎么能开这的玩笑!”
“你娘说的对,你读了这么多书,难不还想再关在屋子里再读几?”王老夫人也没好气道。
王玉『摸』着自己的额头一脸无辜。
他原本就是想活跃下气氛,何况结果都出了,他想再多也没用。
程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她自己两个儿子文不武不就,做生意也没什么天赋,对王则、王玉两兄弟早有嫉妒,这会便顺着王玉的话说,“二嫂也别生气,左右绩也都出了,好坏也都已经定下了。倒是觉玉这孩子心态好,就算这次不功也不至于像其他赴考的学生一一蹶不振。”
她自己说还不够,非拉着吴氏,“大嫂,你说是不是?”
吴氏听到这话就立刻蹙眉。
不等她说话,王老夫人便沉着脸发了话,“好了,都少说两句。”
众人闭嘴。
也没安静多久,众人就见院子里有人跑进,是先前去打探消息的小厮,王老夫人看到他的身影立刻起身,其余人也纷纷跟着起,不等他行礼,王老夫人便问,“怎么?”
那小厮喘了口气说,“回老夫人的话,四少爷他,他中了!”
短暂的安静后,屋中响起王老夫人的音,“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