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汤米酒:先用糯米和酒曲酿成米酒。再选用浸泡一夜的糯米用清水洗净,去尽酸味,磨成细细的米浆。将米浆倒入钵中,下入米酒汁、适量碱、清水,一起拌匀,发酵一个时辰。将锅置于旺火上,放入适量清水烧沸,将发酵米浆置于锅边,待成稠状时,放入米酒及纯碱水搅匀,最后放入适量白糖,待锅中米浆成熟起泡,糊汁稠浓时,再放入桂花、橘饼搅匀,起锅盛入碗中即可。糊汤、糊汤,甘甜,醇香,难得糊涂,又何愁不是一种好滋味!
*
“一人一味,百人百味,求同存异方为适,存同去异则为悖!”
话音刚落,满堂俱寂,刚才那闹得最凶的汉子则赤红了脸,又羞又愧!
沈之瑜看着老者,微笑地点点头,飘飘然又施了一礼。
英雄所见略同,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小丫头,难为你小小年纪,就能看得如此通透,比这满堂的男儿不知高了多少。”
老者起身,笑眯眯地走向沈之瑜,慈祥又和蔼,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尊敬。
“多谢先生谬赞,随口而发的微末之语,让先生笑话了!”
沈之瑜谦虚地答道。
“怎么敢笑话?”
老者摆摆手,又捋了捋胡须。
“丫头,你不知道,你随意的这一席话,却解了老夫几十年的困惑,让我的这儿突然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了!”
老者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脸上舒然微笑,十分地爽朗。
而沈之瑜则一脸呆怔,不知道自己的那一句话竟然对眼前的老者有这么大的影响。
“丫头可赏光,一起坐下来聊聊?”
沈之瑜侧头看了令和一眼,见令和点点头,自己随即也应了下来。
“先生,请!”
老者坐下后,沈之瑜、令和,还有早已经看呆的林云旸则也顺势坐在了桌子旁。
桌上的残羹冷菜撤下去后,令和让店小二上了一壶茶,是鄂州特有的水镜茗芽。
令和用掌心试了试茶温,先给老者倒了一杯,嫩绿的汤色明亮清香,如同烟雨云雾中的鄂州城一般,玉水双绝。
“先生,请喝茶!”
老者捋着自己的胡须,微笑的颔首示意,眼睛则打量地看看令和,又看看沈之瑜。
“丫头,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有如此见解?”
老者还在心中思索,尤其是他多年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突然被一个小丫头给解了,他更想知道缘由。
沈之瑜嘴角翘翘,报以微笑回之。
“不瞒先生,我也是个厨子,手中也曾烹过百味,但却知道,这百味并不是人人都喜之,而是众口难调,各有各的独特喜好。就如同北菜,煎炒炖煮,喜用旺火,重油重味,京中人觉得那就是我们菜肴的味道。而这鄂州菜,喜好用这辣椒调味,好似菜肴中没了辣椒,就没了滋味一般,只能说各人的口味不尽相同,怎么能说哪里的菜肴不好呢?”
老者闻言,连连点头称是。
“是呀,众口难调,爱好不尽相同,口味不尽相同,所以最后得出来的结论也不会相同,我又怎么能让别人完全同意我的观点呢!”
老者喃喃自语,仿佛突然之间,看开了一切。
三人听着老者的自言自语,互相视了一眼,静静地,谁也没去打扰。
半晌,等老者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令和又重新给倒上了一杯新茶水,仍旧恭恭敬敬地放到了老者的面前。
老者接过,颔首示礼,慢慢地品着。
等一杯茶见了底,老者将茶杯放下后,令和才揖手问道:
“敢问先生可是宗玉先生?”
老者端着茶杯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听令和这么一问,稍稍一顿,随即朗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