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山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他已经无法感受到空气的流动，只觉脑袋越来越沉，视线越来越浑浊，一切都开始模糊。紫色蔓延上他的脸庞，整个人却被那只手牢牢地提起来，双脚悬空。

“！胡不休……在哪！”

沙哑的声音从枯瘦无比的琴后身上发出来，她根本没有开口。

很简短的一句话，但是却是如同万千刀刃切割在祝山身上，十多年了，母亲仍然忘不掉那个人。

忽然间他并不觉得痛苦了，只是希望这样死去。

他闭上了眼，不再一句话。任琴后锁着自己的喉咙，感受着自己的喉骨慢慢地，在琴后的手上，碎裂。

“！”

琴后死死地盯着他，血色已经快要涌出眼眶，枯瘦的身子撑起宽大的斗篷，斗篷下印出一簇花白的头发。森然可怖的面孔露出祝山从未感受过的愤怒和决然。

“！”

琴后的声音高了几个分贝，不过依旧是那么冷洌。

祝山闭着眼，任琴后愤怒，任琴后折磨。

“你莫不以为我不敢杀你！告诉你，你又不是他胡不休的儿子，宰你如屠狗！”

琴后依旧锁着祝山的脖子，那只手没有丝毫松动的意思。

祝山的身子突然一颤，脑海之中掠过一阵轰鸣，胸膛突然有些闷，有些东西堵住了喉咙，双眼骤红，一行泪水兀自而下。

原来，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原来，你只在意那个人，就算我是你的儿子，你也可以毫不在意。

你……真的是个狠心的人呐。

祝山哭了。

琴后却漠然不动。

祝山仍然没有开口的意思，那一行泪已经足以明一切了。胸口很疼，因为心脏已经被琴后无情地撕开，于是整个胸膛都是心血，都是悲伤。

视线越来越模糊，祝山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最后仿佛自己要飘起来。

原来，她真的可以这么狠心……

这是祝山脑海里最后的想法。

这何尝又不是一种解脱，再也不用为母亲为烦恼了。再也不用了……

祝山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滚！你不……自有人愿意！”

突然，琴后送开了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