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又去看言书道:“言阁主费心费力的这些日子,对上好歹也算有个交代了。”
这话不错,眼看着时疫得了抑制,民众的恐慌自然能消散许多。
话说到这儿,也没什么好多谈的,谢成晏起身大力拍了拍言书的肩膀,道:“走吧,等了这几日,可算有个好消息了。”
因为心情放松,从来冰冷的脸上竟还有了几分意外的笑容。
言书也颇有感慨,道:“确实呢,总算有个好消息了。”
他在外头挥金如土,挥霍的都是言家的家财,擂了几辈的银钱,到他这儿跟泥似的被撒出去,如今二哥还在边塞,若是回来了,还不定怎么斥责自己败家呢。
想到这儿又有些头大,虽说归期还不知几何,可这种愁云惨雾的惧归却不期而至。
两人赶到医馆的时候,正碰上那些填了请愿书的人在那儿挨个服药。
煎药的砂锅瓦罐在那儿排了一路,医馆的学徒忙着煎药,被热火一熏,整个人看起来都红扑扑的。
汪羽和莫北一早到了那里,陡然见了谢成晏和言书一块儿过来,还愣了一会儿。
行过礼后,汪羽就去瞧言书,拉着他的胳膊上下看,道:“身子可好些了。若是不舒服也不用这般急着过来,左右没什么太为难的事儿。”
昨天都那样了,他们这些人看了还以为这孩子会因为压力折在这儿,谁知这位一转头就像没事儿人似的,说到底,还是年轻,复原能力总比他们这些“老人”好些。
言书笑了笑,道:“多谢大人关心,昨儿是受了风寒,又被风里的血气一激,才会那般失态,倒叫大人忧心了,是玉璃的不是。”
“哪里哪里。”汪羽哈哈一笑,大巴掌拍上言书瘦弱的背脊,好险没把他推倒在地,若非莫北手疾眼快的拦着,怕还要来几下:“你这孩子啊,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心思太细,做什么说什么都要顾虑别人的感受,明明累病了还要怕别人担心你。小小年纪,这哪儿成呢?”
朝夕相处了一月有余,言书监军的身份似乎也弱化了不少,在汪羽眼里,他更像是一个能干的叫人心疼的半大娃娃,因此,比起尊重,话语间更多了几分心疼。
言书歉然,也不好多话,只是去看医馆里头,道:“如今有多少人开始服药了,既得药方,药材可够,需要我额外调配吗?”
莫北道:“言阁主想的仔细,正巧,康太医才命人从里头递了方子出来,我粗粗看了看,与药库中的屋物资核算了一番,确实有几味药会出现短缺,怕还要劳烦公子从别处调配才是。”
言书接了方子,在心中与库存的数量一一比对后点头道:“是了,旁的倒是便宜,只这人参一味怕是麻烦。前头火烧,除却硫磺和硝石外,似乎也损了不少人参。按着如今的计量,库里的怕是只够两三百人所用。”
也不知是不是雍亲王的错觉,他总觉得言书再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似乎有意无意的掠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