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言书神情一肃,不见了往日的笑模样,连带着周遭的气场也变了,绕是冷峻如谢成晏也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边塞乱了?”
这原是预料中的事儿,冀州时疫一出,皇城又是大张旗鼓的相助,七宝阁分属各城的几个堂口不留余力的凑钱,几乎是掏了老底去相帮,但凡邻国有一些脑子,留了一两个人在靖朝做眼线,就不会不知道这事儿。
若非如此,向安也没借口去调遣民间百姓的银钱。
言书抬眼看向雍亲王,心内有了几分猜测,道:“即是打仗,皇上为何要拘了您在这里?”
领军打仗,旁的不论,只有一条最为重要,那就是统帅。
凌家缴了帅令多年,早就卸甲归田,如今朝中最有能力去率领赤羽军的也只剩一个谢成晏,如今的赤羽军统领在位不过几年,远不能负担这支军队。
除非……
言书眼角跳了跳道:“难道皇上想要以此为借口,逼着太傅亲征?”
若是如此,谢韵这步棋怕是要大错特错了。
谢成晏苦笑道:“向安这人,哪里还用逼啊。他在官场纵横多年,看着是个书生,手内却有刀剑。见血能成兽。怕是早盼着有这场了……”
言书低头道:“太傅心有丘壑,不缺谋略,下手果决,又通兵法,若是你与凌老将军都无法成行,他倒确实是不二人选。”
只是……这一去,怕是无归途了,这一仗十之八九,也是要败的。
不为其他,只看谢韵,他不会让太傅得这一场胜利,来圆满他的仕途。
谢成晏瞧他神色,知他心内转圜,不由道:“你也觉得谢韵这一招怕是绝顶的昏招了,是吗?”
拿国家社稷作饵,只为击杀一人,这样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法子,大约也只有谢承的儿子能想出来了。
言书摇头:“不是昏招。以皇上的性子,不会如此。他这个人,权利也要,江山也要。复仇也要,名誉也要。”
向安掣肘了他这些年,这样的结局,似乎也没什么意外的。
师徒一场,却落得这样自相残杀的局面,由不得人不唏嘘。
谢成晏道:“你也不必如此,那一日在街上,我与韩硕对峙的时候,向安就在那墙头上站着,当时我就知道,这一局怕是死局了。好在,向安也是个心实的,你我能想到的,他自然也会想到,这一回怕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心了。活到这把岁数,什么没有见识过,咱们这些外人,也不必忧心太过了。”
言书道了声是,又坐了好一会儿才算平复了心绪起身告辞。
对于向安,他从来没有太多好感,可也是从心底里真情实意的佩服。
这个人活的恣意张扬,便是做小人也能做的明目张胆。
他爱权,却有底线。
他越矩,也干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