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璧归赵是一回事儿,可秦敛还有不明白:“虽然阁主您说的清楚,可我记得当初圣祖爷想着设立七宝的目的就是为了不叫朝廷过于集权。官家在明,言家在暗,相互配合才能合作无间。如今皇上要将这权收回,蛇行鼠道可不是什么好预兆。”
一个人心眼就那么点儿,哪里就能事事周全了?作为皇上,他若分心在这些个杂事上头,那能用在政事上的精力自然会相应减少,这可算不上什么好事儿。
在秦敛看来,这可是得不偿失的一手昏招。
言书看着他,笑道:“集权还是分权,单看皇帝如何选罢了。再说了,言家是圣祖爷一手提拔起来的,虽说不足百年,可也算历经三代,掌柜的也更迭了三次,忠心如何,对谢韵来说实在是无法确保的。因此,收回权柄不代表他要自己掌控,或者有更加人选也未可知,此其一。”
“其二,他在向安手下这些年,一边学习为君处事,一边也忍着被权利压制的苦楚,如今既得了因缘一朝除了太傅,下一步自然是要将属于自己的权利牢牢握在手中,这种时候,我们越主动,也就越得利。”
毕竟言家才刚从冀州一疫中胜利而归,虽说散了家财却也得了名声,哪怕那是藏在皇家后头的名声。
言书道:“秦叔,你在这铺子里头这么些年,最该明白世事难两全。再者说了,我们交付这些本就属于皇家的东西也不是白白给予,您别忘了我二哥还在皇城里头讨生活呢。言家费心费力,刀尖上过活了三世,对外却只是个最下层的商户,不若捐了出去,给二哥换个前程,也是好的。”
谁说言书是站在言家立场,跟皇帝做了这笔买卖,可他清楚,若是只给不拿,兴许上头那位还有疑虑,只有这样有所求的,才能叫人真真安心。
俗人和圣人,总是前者更讨上位者欢喜些。
言书笑道:“秦叔,你尽管放心做这交易,有我在后头把控着,没事儿。”
这话他说的随意,秦敛却听得安心,旁的不多说,这小主子做生意的天分倒真是数一数二的。
他笑了笑,道:“老奴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左右,主子在哪儿,我在哪儿罢了。”
言书道:“是了,等我们将该脱离的都脱离了,您便踏踏实实的做您的当铺主事,再没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了,说起来倒也适合养老。”
才刚将他当个正经人,偏又说出这些不着五六的话来。
秦敛失笑,道:“原来在您眼里,老奴已经到了这样不堪的时候了?难怪您这样急吼吼的要把这处出手,真是……”
真是如何却不肯说了,只是心里有了谱,也觉得拿这烫手山芋给阁主二哥捐个前程也算求仁得仁了。
皇帝出了寝殿,跟着那些个大臣在朝堂里头商议里一个日夜,才算勉力得了个结果,邓门将军自来擅守,于攻之一字上略有欠缺,孙瑞将军作为副将,年轻有为却也缺少历练,遇事有决断可也容易激进,两人虽是互补,可也难以平衡,少不得要再往出派了一人,拿黄帝令,辅佐孙瑞,两处权衡。
说是这么说,可明眼人都能瞧出来,那是去维衡二人的。
孙瑞有决断可缺历练,他需要一个看事明了的人去帮着分析,说白了,就是缺一个实战师傅,帮着他把满肚子的学识应用到实战里去。
这一点,邓门显然是做不到的。
他虽这些年在边防上头做的极好,可对于进攻或拓展却是差的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