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一声吆喝之下,遮挡箱笼的巨大的红色幔布被绕过屋顶的铁丝一点点的扯了开来,幔布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大君”慢慢的露出了真容。
鳞片,大若孩童脑袋的黑色鳞片最先映入眼帘,透过低下的缝隙,叫人轻易得见,这些个鳞片包裹着筋挛虬结的巨大躯体正在缓缓的移动着。
“蛇?”伴随着倒抽凉气的声响,是靖朝官员难以自抑的惊呼声。
“闭嘴。”卢耿毅虽然也吃惊,却还是尽职的喝住了下属因为恐惧脱口而出的话语。
诚然,哪怕这笼中的东西还没展露出全貌,可只看这鳞片,这动作就不难知道,这“大君”的本体就是一条大的难以言说的巨蛇。
可这话,不能是由他们来说,毕竟,那是祁国人敬为神灵的东西。
不过几个眨眼,红色幔布已经全部被揭开,笼中的东西也完完全全的展示在了众人面前。
都说这笼子宽阔,如今看来,对这大君来说还是太过狭隘了。
纵横交错,盘旋扭转,不说施展了,在那蜿蜒数丈分不清哪儿是哪儿的盘根错节中,就连脑袋都不知道搁在了哪处,首尾难分,细节难辨,除了一个震撼外,再想不到别的感觉。
“言公子?”卢耿毅也没想过这所谓大君竟是这么个真面目,转身看见言书格外镇定,料定他知道些原委,少不得出声询问。
毕竟,祁国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可实在不像是什么和平举措。
言书原有心思,听得卢耿毅问,又见几个跟随来的使者显而易见的惊慌少不得出声安慰道:“卢大人不必在意,这原是祁国历代供奉的神迹,不过是年头久了,长得格外大些罢了,不用惊慌。”
“不用惊慌?”李集冷笑:“言公子倒是淡然,这么一个东西,也不知是怎么供奉的。总不能是喝水吃果子养到这么大吧?”
“李大人聪慧。”言书笑道:“据说,祁国人还真是拿琼浆玉露,鲜果灵芝在喂着的,只是这中间有没有掺杂旁的什么,却是无法分辨了。”
不说李集,就连言书自己也不信,这所谓喝水吃果子能把个蛇养这么大。
李集哼道:“管他是吃什么长大的,左右今天端出来就不会是什么好事儿。大婚喜宴上头,请个山神爷出来?呵……”
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他说话竟越来越随着自己性子了,就连在卢耿毅面前也不知道遮掩……
“李大人,你莫不是怕了吧?”言书奇道。
他原是见他反常,随口一问,谁知竟是像踩了猫尾巴一般,将李集刺了个倒仰,一双眼恨不能将他刺穿个洞来。
偏言书还不知觉,甚至带了几分宽慰道:“这倒也大可不必,不管他是吃什么的,今儿端出来总不可能要拿我们来祭祀,只不过有一点,倒要卢大人费心了。”
据他所知,这所谓大君,但凡真身出现,目的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