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空有皮囊,皇帝腹里藏奸,那么太后呢?
李集很好奇,在这个目光犀利的少年眼里,这个传奇的太后又会是怎么一个所在呢?
“太后?”元夕细细的回想了一番,因为太后出来的时候他正一心想着激怒巨蛇,好叫他破笼而出,因此都真没怎么太过留意,只粗粗看了几眼,要说定论那是没有的,可只这几眼,就能断定,这个女人并不是那样喜欢耍弄心机的人。
“我虽没有细看,可对她印象却不坏。太后眉眼疏朗,并没有那样勾心斗角的面相,反倒有一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磊落和英气。我想,不管皇帝作何思想,太后并不知情。至少,在她看来,自己的儿子和丈夫留下的江山,眼下确确实实深受威胁。”
不管是她看宰相时那些鄙夷和愤怒,还是看儿子时的愧疚和担忧,都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是吗?”言书笑道:“既如此,我们就先按着你的想法来,既然太后最没疑虑那便先抛开不提,不若,先从宰相开始,李大人以为如何?”
但凡有共事要交托,自己就又成了大人了?
李集哼了一声,道:“七宝阁人才济济,哪里用得着我来出面?再说了,皇上有令,卑职还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大人,以防您在这异国他乡的遭遇不测。所以啊,这事儿,您还是差别人去吧。”
言书失笑:“李大人是在同我开玩笑吗?这样的事儿,哪需要劳动您亲自出马?亲君来的也不只您一人啊,更别说原本埋伏在祁国的那些个暗探了。若我猜的没错,此番您来这儿,皇上已经把那些暗桩的名单都交到您手中了吧?”
说到这儿,也不忘提醒李集一句:“您知道的,我是被七宝阁罢免了后,无家可归才到这北境来谋生的,手底下哪里还有可用的人啊,驿站那些人啊,您也瞧见了,一个个口若悬河,可都是赢弱书生,要说吵架还成,打架探访却是万万不能的了。”
“呵。”李集不爱听他诡辩,也不想理他这连天鬼话,思来想去又找不到驳斥的理由,无奈之下,只得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这人啊,言书笑着摇摇头,重又拾起了文书,想着把刚才被元夕暮雨两人打断的工作重新完成。
“真讨厌。”暮雨收了茶具,仍旧嘟嘟囔囔:“这样好的天气,偏生跑来这么个人。”
“暮雨。”言书皱眉:“不可无理。”
李集祖上于言家有恩,自己为求自保动了李家棺椁已是不敬,若是再由着底下人背地里肆意诋毁,父亲地下有知,岂不是要怨怪自己。
“是。”暮雨认怂,小小的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轻易搭话。
她素来不拘小节,可也不是真的不懂规矩,听得言书斥责,自知失礼,老老实实的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元夕还在跟那坛子果酒较真,看着暮雨被责,忍不住道:“你好好的,又说她做什么?说到底,暮雨还不是为你抱不平?平白无故的往家里塞了个眼线,难不成还要嬉皮笑脸的和平共处不成?我刚还说皇宫里头那些人不顺眼,倒却忘了,比起两面三刀,里外不一,你才是祖宗。”
言书道:“不论如何,李集在这儿不是因为自己,何必为难他呢?既然要共事,不若太太平平的相处,对大家都好。”
“行吧。”元夕放下坛子,笑嘻嘻道:“你是老大,你说了算。那么老大,依你看,宰相那事儿真就交给讨厌鬼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