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但有些事情我没有亲身经历过,也只是道听途说,不敢保证准确性。”老陈焦躁地舔了舔已经起皮的嘴唇,神色忧虑,说话很保守。
“没关系,我也只是觉得好奇,你就当做和我随便聊聊当年的事情好了。”曲岳的态度十分和蔼,“老黄之前应该已经和你说起过,我就想知道当年的c市首富赵明宏当初是怎么死的?真的是突发心脏病吗?”
“赵明宏被关进来的时候,我正好负责他那一区,他是我们c市的大人物,我们这些人闲着无聊,也聚在一块儿八卦过这件事,本来以他的身份,再怎么的也得客气客气地让他住住单人间吧,可是不知道上头是怎么想的,他一来就被扔进八人间。他在我们c市名声不错,八人间那种地方关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几个担心他住在那儿会吃亏,到他那儿巡得挺勤的,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些小混混甚至没给他下马威,一切看上去都挺正常的……”
说起这段往事,老陈的眼中也盈满了不解,“可是谁也没想到第二天早晨,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倒在里面……”
“不是因为听说了他妻子的噩耗而受刺激了?”曲岳终于发现了他口里的事实和官方说法的出入了。
“我知道那是官方说法,那时候也对我们下了封口令,我们几个都是直接责任人,如果真要追究起来,我们第一个就逃不过,当然装聋作哑地承认了,但说实话,连审都没审过,人就死了,谁能把噩耗告诉他?”老陈叹了口气,“反正我们这些狱警是不可能了,天天待在看守所里,消息比谁都滞后,怎么可能知道他老婆死了的事?反正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在号房里,我们这几个人自然逃脱不了干系,我年纪大了,原本就晋升无望,早就看开了,处分就处分吧,不管他怎么死的,我们这几个小卒子都是替死鬼,谁让我们自己没发现他是在什么时候被人下的毒手呢?可怜其他几个年轻人,背了个这样的处分,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老陈凄凉一笑,“曲总,我不知道您这样的大人物突然来过问这件事是想要做什么,但如果你想为赵明宏翻案的话,就算你带了录音设备把我的话录下来,到了法庭上我也是不会承认的。”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赵明宏是我一个朋友的亲人,她的确是想要为赵明宏报仇,但并不想要闹上法庭,报仇不一样要用法律手段的。”曲岳和蔼地说。
“你们可不要乱来啊,”老陈忌惮地看了他一眼,“法治社会杀人是要偿命的。”
“你放心,不会有人使用非法手段的。”曲岳笑道。
老陈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可不是他平时接触的帮派分子,他手里要权有权,要钱有钱,这样的人报复人的手段成千上万,哪里需要喊打喊杀,他尴尬地回了他一个笑容,发觉两人之间的阶层相差得太远。
“他倒在号房里,身上有伤吗?”
“没有,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上头肯定是让人验了尸的,千真万确是死于心脏病,身上也没有任何被人殴打的伤痕。你想啊,我们巡得那么勤,那伙小混混知道他是有身份的人,怎么敢贸贸然对他下手?再说了,他又不是哑巴,真要被打了还不得叫起来啊?自从他被关进来后,我们不敢偷懒,是特地留心了的,是真的没有听到他瞎喊。”
“好端端地就心脏病发作了?他的心脏原本就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