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散后,何延卿回府,面色冷沉。
何夫人早已等在了前院,何延卿一回来,就迎了上来。
“老爷。”
何延卿见到何夫人,面色和缓了些,叹道:“看陛下的意思是不会处置长公主了。”
“那我儿的仇就不报了吗?”何夫人一听就急了。
“报,怎么不报。”何延卿冷声道。
何夫人疑惑道:“老爷的打算是?”
“傍晚的时候,你去敲登闻鼓,穿上你的诰命服。”
“登闻鼓?”
“对!登闻鼓。”
惠朝的登闻鼓敲击条件并不严苛,对朝廷政策法度有所建议或者有冤屈都可以敲响登闻鼓,百姓有案情都可以在衙门外敲登闻鼓。
但是太和殿外的登闻鼓却很少有人敲起,上次响起来已经是十多年前了。
何夫人为她的儿子喊冤,状告长公主,也算说得过去。
登闻鼓响起的时候,温少白正在他的酒窖里,酒窖昏暗,又是傍晚时分,里面早已没了光亮。
福临拿着盏灯笼,跟在温少白身边。
酒窖中摆放着一座座木架,犹如藏书阁一般,只是藏书阁中藏的是书,这里藏的是酒。
每组木架均有二人高,长一丈,一坛坛酒整整齐齐摆放在格子内,每个格子右上方,挂有一木牌,其上刻着年月,木牌翻过来,还能看到这坛酒的详细介绍,诸如种类、用料、功效、酿造时间以及收入时间等等。
温少白酿的酒放在了一个最里面的架子上,此时温少白正在将一坛新酒放到架子上,听到鼓声,他也不意外。
福临也不急,依旧站在温少白身边,提着灯笼。
伸手从福临哪里拿过刻好的木牌,看了看,无有错漏,便挂了上去。
任由外面的鼓声震天,温少白还有心情想上次那坛没有亲自送进来的小麦酒:“上次那坛酒,岁合放哪了?”
“回陛下,按您的习惯,在第三排第四个。”福临亲自嘱咐了岁合,要按照坛子大小,摆放,不可随意。
温少白看向第三排第四个格子,也是第三排从右往左数最后一坛酒,这一排都是同等大小的酒坛子,他伸手,去下木牌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这个架子与其他不同,只放了他酿的酒,放置位置也是按照他的心意来的,酒坛大小从上到下,从大到小,每一层都是同样大小的坛子。
其他酒驾,均是按照酒品种类,以及珍贵程度摆放,越是酒窖里面,越是珍贵。
“什么时辰了?”温少白一边往外走,一边问福临。
“该是用膳的时候了。”福临是个有能力的大太监。
“那就摆膳吧。”
“是,在清正殿还是?”
“清正殿。”
这登闻鼓一直敲着,文武百官也一个个赶到太和殿外等着。
温少白用完膳,净手净面,听着还没停的鼓声,问伺候的福临:“敲多久了?”
“有小半个时辰了。”福林自然是一直记着的,“太和殿外,人也都到齐了。”
“那就让他们进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