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临叫来岁合伺候温少白换上朝服,自己去了太和殿。
太和殿外,何延卿是最早到的,他的长子何琅来了之后,先去看过了母亲何夫人,再来与何延卿说话。
何琅对目前的局面感到担忧,并不赞成家族与陛下对着来:“父亲,我们这样做不会使陛下,厌弃家族吗?”
何延卿叹气,无奈道:“不怎么做,陛下也已经厌弃了何家,为父此时的心愿也就是为你弟弟报仇罢了。”
“但是父亲,若是陛下决心压下此事,即使敲破登闻鼓,我们也报不了仇。”何琅看的清楚,陛下早上既然没有理会,必定是知道此事,既然知道,却从未发作,此时又怎会处罚长公主呢?
“为父又何尝不知?不过是,意难平。”何延卿也明白,咱们这位陛下,性子霸道,多年为官,他看的清楚,陛下决定的事,要护的人,半点不容触碰。
忽然,何延卿看到了福临,停下了谈话:“快回去,福临过来了,应该是陛下要到了。”
温少白一身黑色朝服,缓缓走到龙椅旁,福临在上面放下柔软的坐垫、靠垫,在一片“吾皇万岁”中坐下。
“平身。”
太和殿中已经点起了灯,此时灯火通明,从阶陛上向殿外看去,明月初升,繁星微亮。
“让她别敲了。”
温少白说完,福临就开始喊:“宣二品诰命夫人柳氏——”
“臣妇拜见陛下,陛下万岁。”柳氏穿着诰命服,迈着端庄的步伐,每一步都像是丈量好的,走到殿上跪下,姿势标准的行跪拜大礼。
等她拜完,在殿上跪好了,温少白才开口问:“你状告何人。”
柳氏从袖中拿出一纸状书,双手举过头顶,声音悲愤坚毅:“臣妇状告长公主。”
他并不意外,只是走个流程,又问:“什么罪名?”
柳氏又拜了下去,而后直起身子道:“欺君之罪。长公主并非女子,此罪一;非女子之身赐婚吾儿,蒙骗陛下,此罪二;隐瞒身份,居心不良,此罪三。”
温少白似笑非笑的看她:“你在怪朕。”
“臣妇不敢。”
“是不敢,不是不会。”他靠在龙椅上,姿态慵懒,说出的话,让柳氏心中一颤。
柳氏定了定神,回道:“陛下也是受人蒙骗,臣妇不怪陛下,只叹我儿命苦。”
温少白挑眉,俯身,右手手肘撑在案上,撑着下巴,语气冰冷:“何琦谋害皇族,命该如此。”
柳氏额上冒出了细汗,但还是稳住了并且把话题转了回来:“是,我儿做错了事,该得的,但长公主欺君同样是错,请陛下宣长公主上殿。”
“那就等着吧。”温少白漫不经心的说着,又靠了回去。
“是。”
不多时,殿外的黄门官开始传唱:“清河长公主到——”
温瑾一身银色宫装,化着美丽的妆容,盛装上殿。
“臣参见陛下。”温瑾走到柳氏身边,盈盈一拜,姿态仪表无一处像个男儿。
“免礼。”看他这个样子,温少白微微皱眉,倒是想起了,这具身体里是个真正的女子。
虽然说了让他免礼,但他还是行完了礼。
温少白等他站好,才道:“清河,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臣知道。”这殿上,原告跪着,被告站着,看起来并不公平,但那又如何呢,这世上本就是不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