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一首诗,司马有道听老疯子整整念叨十年了。‘龙潜海角恐惊天,暂且偷闲跃在渊。等待风云齐聚会,飞腾六合定乾坤。’
‘你又开始发疯了。’司马有道笑着对老疯子说道。
老疯子是十年前侥幸活下来的聚义帮帮主陈冲,如果现在的他被江湖上的熟人见到,是绝对不会被认出来的,曾经一身坚实到爆裂的肌肉不复存在,如今骨瘦如柴,再看他的脑袋,额头上面有深陷下去的半面掌印,一张脸糟糕地不成样子。
司马有道又想到了十年前的京城之战,他一人大战陈冲与白如玉二人,惊天之战之后,白如玉被他斩杀,陈冲的脑袋中了他一掌重击。也许是他是刀客,不擅长用掌,也许是他那一掌只打中了半边,歪了分寸,陈冲侥幸活了下来。
司马有道暗中派人将陈冲从雪地里搬回了太师府,将他救醒,等他醒了之后司马有道却发现他疯了。
开始时,司马有道当然不信陈冲是真疯,他觉得陈冲是在装疯卖傻,他一把脉,查出陈冲体内的经脉全部都混乱了,能活下来就是一个奇迹。
就这样,陈冲在太师府过活了十年,因为轩辕刀门被解散,司马有道在府中是极其孤独的,一有空便与陈冲诉说心中苦水,反正疯子是什么都不会知道的。他太孤独了!
这十年里,司马有道曾经无数次试探陈冲,试探他是真疯假疯,即使心中怀疑,却也没办法证明,最后随着时间推移,索性也就不再试探了。因为即使陈冲是装的,司马有道也没见过装得这么像、毫无破绽的疯子。
只是司马有道不知道这一点,陈冲每每念叨的这一首诗到底是什么意思,还要他每每安静时都会仰头望着西方,西方到底有什么。
司马有道派人去西面查过了,从京城一路查到了西域,除了望不到边的树林和数十处悬崖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现,最后诸葛义修护城河水坝的时候,将西面城墙封锁了,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去调查过了,但是他心中总是怀疑,是不是有什么惊天的秘密将他与新王瞒住了。
每当司马有道问陈冲这些的时候,陈冲都会抱着脑袋滚在地上大叫,痛苦至极,有一次要不是他及时定了陈冲的穴道,陈冲定会痛苦至死。
从那之后,司马有道也就基本上不再过问了,但是他心中的疑惑却一天天地增长,越来越重。
不再理会陈冲,望着这座简单的府邸与墙体,司马有道心中都会有这样的感触,十年前,前朝最后一任太师刘申手持毛笔、砚压宣纸,大气磅礴地挥笔题下‘锦安’两个大字,周围大臣、将军喝彩,远在北海草原的他也在喝彩,他是共谋者之一,他想从北边回来。
如今这紫檀木的大桌仍然摆放在那里,桌上题字的宣纸仍然被砚台压着,‘锦安’仍然醒目亮眼,但是他司马有道却不一样了,他把握了机遇,他是永天王朝的太师,什么大夏、什么锦安,都是曾经过去了!他要保住永天,才能保住他的名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