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老夫屡次飞鸽传书到京城,请你来品上一杯好茶,看来是国事繁忙抽不开身,此番前来,是心定了还是能抽开身了?’宫本武藏笑着问新王道,杯盏与茶壶都被他收起,茶香却收不起,弥漫了整座内堂。
‘都不是,心更不定了。’新王笑着摇了摇头,他靠在大椅上,望着宫本武藏斑白的鬓角。
‘那你今日必输。’宫本武藏认真地对新王说道,‘回去吧,一切尘埃落定,若你我还活着,再决高下!’
‘连你都赢不了,老夫还怎么拿稳这个天下?’新王恼怒道。
新王一挥手,背后的两条利器好似脱缰的野马,疾驰而出,在内堂的高处来回穿插,‘嗖!’‘嗖!’‘嗖!’
最后,猛然落下,落在方桌棋盘的两侧,深深地插入,地面上没有多余的裂痕。
裹着的黑布落下,是两柄长剑,一柄龙头黑剑,薄如蝉翼,一柄花纹红剑,厚重深沉。两道剑气在整个内堂内汹涌、乱窜!内外的名石、巨石颤抖,它们若有灵,此刻定俯首!
宫本武藏能够认出来,一柄是可以号令天下的至尊剑,一柄是曾经归属于他的英雄剑。
‘你可还认得?’新王问宫本武藏道。
宫本武藏点了点头,默然。
‘孤不明白当年你为什么要将英雄剑馈赠给余川,若是你使此剑,天下之争你与孤二人各有五成胜算。’新王又问道。
宫本武藏仍是点了点头,仍是默然。
‘可以告诉孤,为什么吗?’新王再次问道,‘是不是那个人的意思?他能让你舍弃这样一柄神剑?’
新王口中的那个人,即是‘尊王’。
‘恕老夫无法回答。’宫本武藏终于开口了。
‘哼,料你不会轻易开口,孤今日进来了,你与孤二人就只有一个人能走出去。’新王冷冷一笑,伸手作请状。
宫本武藏从方桌底下拿了两个棋篓,黑棋与白棋,精致圆润、色泽明亮,都是西山玉制成的。
‘请,争了几十年,我们总要分个胜负,十年前老夫输了,但是老夫输得不够彻底,今日老夫若是输了,命和那个人的秘密,你都拿去。’宫本武藏说道,他将黑棋篓推给了新王。
‘爽快。’新王接过棋篓,头对着自己的两柄长剑左右一歪,眼神盯着宫本武藏,意思是,你赢了,所有的,你都带走。
白棋先行,占据中央。抢先手,做布局。
黑棋后手,分割一方。规矩的定式,不规矩的阵势。
白棋如猛虎,占山为王,威震四方。
黑棋如蛟蛇,绵延天下,伺机反扑。
白棋气如虎,却狡诈至极,步步陷阱,逼得对手无路可走,强行吃子。
黑棋如蛇,身材纤细,强挤强行,拆、逼、封、夺,苟延残喘作腾挪。
古人重到今人爱,万局都无一局同!
白棋就像是一群至高的忍者,各种忍术眼花缭乱,真真假假,难以辨析。
黑棋不过是一位独行的剑客,单凭手中一柄长剑,浴血奋战,且战且行。
可是总是要分生死的啊!
白棋占据绝对优势,收官近在咫尺,黑棋面临危急存亡之势,坚定防守迫在眉睫。
终于,一位剑客与一群忍者正面相对了,他们站在一处平原之上,草木随风而动,他们的心也随风而动。
剑客的剑法精湛高强,忍者的忍术不逞多让,剑客以寡敌多,数百个回合的交锋,身受重伤、体力不支。
在这一方天地里,剑客没有神剑相助。他只有自己,剑断了,以断木枝丫做剑,剑法浑然天成,剑术高人一等!
忍者却像是看透了剑客的剑术一般,分身、苦无、符咒,道道打他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