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的感觉,与数年前他在少林寺后山的遭遇一模一样!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他感觉自己的生命之力在不断地被抽出、被汲取,整个身体不再是他步容的。
‘又来,这样耗下去有什么意义!’步容恼怒,他不祈求在体内死去的‘无求渡’再次被唤醒,也不奢望又有什么神功能够救他于此刻危难!
什么再厉害,能敌得过大当家吗?能战胜英雄剑、至尊剑吗?能无视千军万马吗?
都不能,那还有什么意义!
他想要唤醒自己多年未用过的真气,想要强行突破。
真气少得可怜,金黄色的犹如零星的烛光,稍纵即逝,消失在黑暗之中。
好像又过了,步容已经无法正常呼吸了,缓慢的呼吸节奏就像是越来越慢的节拍,步容就像是一位处在弥留之际的老人。
‘罢了罢了,这样跟死在水里也是一样的,只是没了葬身之所。’步容遗憾。
‘也罢也罢,像我这样的废物,有什么资格被埋葬,大地觉得我卑劣不堪,河水会怕我肮脏污浊。’步容转念又想,心中自卑,又释然。
临死之前,冗长无边的黑暗之中却有了转机。
‘儿啊!仇人一日不除,为娘就无法转世!可恨天煞,还我清白之身!’德芝郡主,步容的母亲,出现在黑暗之中!倾国倾城的容貌,再没有步容年幼时的笑容,满脸的黑意,满脸的憎恨,邪魔一般的出现在步容的眼前!
‘娘!’步容呐喊道,眼泪夺眶而出!他的生机强了一些。他想要伸手去够。
就在步容要勾到的那个刹那,德芝郡主的脸逐渐粉碎,消失在黑暗之中。
‘娘!娘!母亲!’任步容再怎么呐喊,一切都是空的。
‘大夏亡国,你是头罪!’又一阵,步容的父亲,步渊亭,出现在了黑暗之中!他指着步容的面门,怒骂道,‘不肖子孙!有什么资格生在我们步王府!后悔当初没将你拿去喂狗!’
好一个步渊亭,银发铁面、正气凛然,说话声铿锵有力,谈吐间刚硬不柔!‘庙堂江湖数载兴,铁胆忠诚步渊亭!’
‘父亲,孩儿错了,孩儿有负您的期望!’步容低头认错,他不敢正视自己的父亲,在步渊亭的面前,他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他不用想也清楚,即使去了阴间,父亲也会治他亡国之罪!让他在阴间都没有颜面。
‘哼!’步渊亭的一声冷哼,就像是春雨中的惊雷,震得步容颤抖、凛冽!
‘哪里失去的,哪里夺回来!否则,你永世不为步家子孙!’
步容的生机越来越强。
取代步渊亭的,是陆游原。
潇洒的黑色风衣披在身后,身前却是银白色的战甲,整个人被分为前后两半,却同时在捋着自己的衣袖,轻挑慢捋,英姿飒爽!
开口却是悲凉,‘大哥,你有喊过我一声弟弟吗?’
‘我好想跟你在阴间痛痛快快地喝上一场酒啊!就像我们在沙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好弟弟,我这就来陪你了!’步容大笑着对黑暗中的陆游原说道,‘弟弟!好弟弟!’
‘可是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喝酒啊!我战死沙场了,你呢?啊!’突然,陆游原朝着步容咆哮、怒吼!
步容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就像是被千年寒冰冻住一般,僵硬。
陆游原被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