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有步容多少怨念,有步容多少不甘,有步容多少悲痛,可能只有澈也能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感受了!
澈也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体内十年没有动用过的真气与剑气集聚,聚在了荒川的剑身上。荒川是他的伙伴,他们也十年未见了,澈也嘴角一翘,鬼魅一笑,‘老友,久违了!’
不知这一句‘老友’,是荒川,还是步容!
时间的冲击并没有让他与荒川冷淡,也没有让他们分离,再相聚时,他们较久别重逢的生死爱人更加亲贴,金石入熔炉,他们宛如一体!
长剑的剑尖刺在了荒川的剑身之上!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光圈由点及面,向着无垠的四面八方,波及而去!
澈也脚下的地面都崩碎了,一向不屈的他,膝盖弯下了,像十年前那样弯下!埋没在地面里,蜀山的山体随着他的颤动而颤动。
长剑究竟只是普通的名贵之剑,哪里受得了这样强大的力量,遂一片一片地裂为碎片!化为粉末,成为蜀山的一部分,化作助长荒芜的辅料。
在粉末之后,子正仍没有停下,剑入至臻,剑气化体,才是最为真实的剑!‘蜀犬吠日’以力服人!剑气源源不断地击打着荒川,击打着澈也。
荒川的剑身已经贴住了澈也的额头,他的双臂被压迫收缩,不少青筋已经断裂,涌出了鲜血。
澈也没有屈服,他的脚下是蜀山,他屈服了,蜀山也就屈服了!他竭尽全力,他花白的长发根根竖起,他的瞳孔爆发出紫光,他的七窍五孔都流着血,比十年前还要惨淡,‘啊啊啊!’怒吼让他的嘴角撕裂,让他的牙齿脱落。
力拔山兮气盖世!
是时天清阴,力气勇奔骤!
澈也从来没有被逼到过如此绝路!他虽样貌嶙峋,但气顶于蜀山!
可是,子正的剑就是步容的剑,天地为他一剑,上至于天,下至于渊!
澈也豁出一切了,小周天、大周天、丹田,数百穴道,蕴藏的生命之力统统集聚,集聚双臂之上,只为扞下这一剑,扞下他的尊严!
‘砰!’万事万物,必须要经过不懈的努力,才能绚烂得灿烂!没有寒冬腊雪,哪有春的盎然,不承受暴雨肆意,怎么能享受秋实之果!
‘我,八女川澈也,十年前不败,十年后依旧不败,我仍然屹立剑境之巅!啊哈哈哈!’澈也仰着面,对着天,疯狂地笑着,稠厚的血丝混着唾液连着他的唇与齿,粗糙干燥的皮肤裂出一道道露着肉与骨的痕!
可是他还是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鲜血一滴滴地落下,与他的泪水一同,滋润着蜀山,他似笑似哭,似喜似怒,‘不过啊,步容,十年前你就已经强到了这个地步,我小看你了啊!你配做我的对手。’
莫杆在另一处山崖上才找到昏迷中的子正。莫杆当时想子正不是惨死就是奄奄一息,等找到他以后,才发现他完好无损,而且刚好挂在了悬崖边的老树枝干上。冥冥中的天意,要是没这突兀在悬崖边上的独一只老树,子正落下悬崖,必死无疑!
良久之后,澈也拖着沉重的身体,一瘸一拐地找到了这两位年轻人。他的荒川已经指向了他们。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澈也身受重伤也能轻易地杀掉他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来此蜀山?’以前他杀人是从不问缘由的。
‘我们是来蜀山游览的,慕名而来!你为什么要拿剑指着我们?’莫杆强作镇定地回答道,即使他此刻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
‘我等了十年,终究等到了正确的人,我不会杀了你们,跟我上山吧。’澈也突然一笑,然后收起了荒川,竟然主动邀请两位年轻人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