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我与天行决战,天行本来是要赢的,可是在最后时刻,他输了。”步容回忆起了两个月前的那一场惊世之战,“很可惜,他输了。不过要问为什么输,我与他都是势均力敌,应是两败俱伤的。我赢了,是我赢在无牵无挂,没有任何羁绊。他输了,是因为他十年前,心中多了一丝牵挂。”
“输在牵挂?呵呵,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有什么牵挂?”水泽秋试图为新王狡辩。
“牵挂?”刘雨深心中自问,“难道是在牵挂这个孩子吗?”刘雨深是没有感情的,她的感情在太宰康成与刘申二人先后死去的那一刻,就死了。
她不过是答应了他们,她要好好活下去。活的比谁都久,活的比谁都开心。
她不过就是为了活着,哪怕这是一个对她并不友好的人间。哪怕她受了这人间最苦的苦。
她不相信会再有人为她牵挂,特别是新王这种人。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自己的大业,可以抛弃一切,可以把自己的发妻生生掐死的禽兽。
你说他有牵挂?可能牵挂的只是我肚子中的孩子罢了!
刘雨深冷冷地笑了,“呵呵。”最不屑的笑,在她苍白无血色的脸上倒是更动人了。
“你不要狡辩了!你最清楚的吧!你比躺在这的人还要清楚!”步容忽然加大了音量,呵斥水泽秋道。
水泽秋不再说话了。
“十年前,他战无不胜,是因为他心无杂念,十年后,就是那一丝牵挂,让他输了一切!”步容将手臂高举,男孩就在他的掌心,只要他缓缓打开手掌,亦或是抓紧了手掌,男孩立刻就要告别他才刚刚到来就要离开的人世间。
“不要!”水泽秋立刻跪下了,“朕给你跪下了,孩子是无辜的,整个王朝的人你都可以杀,何必要为难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王后跪倒了,隔间内外的产婆们立刻也都跪下了,王朝的第一人竟然朝着这样一位断了手的怪人下跪,到底这个孩子是什么身份,可想而知!她们本来就是上了年纪的人,这样的场面更是让她们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刘雨深默默流泪,她没有说话。她只要自己活着就好了啊,管什么孩子?
“这个孩子,不论是于我个人,还是于大公世人,都该杀,否则假以时日,将会祸害整个天下!”步容大声地说道。不知道他是不是声音太大还是杀气太重,吵醒了男孩,男孩“哇哇哇”的又哭了起来。
“他只是个孩子,朕会引他走上正途,你不能将一个没有受到任何教养的婴儿下杀手!”水泽秋双手伸出,手掌竖立。示意步容不要冲动。
“哈哈哈!天行的教养还少吗?”步容仰天大笑道,“他对这个孩子灌输了真气与精华,是想自己赢在这一手,哪怕他死了,他的孩子也会站出来,孩子会变得比他还要强,孩子会为他报仇!找谁报仇啊!当然是我啊!好一个天行啊,果然有你的,只是你没想到吧,我能识破你这一招,还能找到你的牵挂!”
步容的发髻散了,他狂发乱舞,“呵呵,本来是那个叫尊王的吧!尊王死了,就是我了啊。他想到过会败在我的手上,好狠啊,这样的做法!他这样的禽兽都有牵挂,凭什么我没有!他杀了我所有的牵挂,我凭什么要给他留着牵挂!我要让他们父子在黄泉相聚!他的千秋大业,永远不能实现!”
“你冷静一下!”水泽秋站了起来,她手一伸,内劲一出,将一柄长剑从外面吸了出来,她抓住剑柄,“只要你能放过他,朕愿意以死谢罪!”
“你的死,我真不屑,想取就取的东西,不值钱!”步容轻蔑地说道。
水泽秋将长剑挂在脖子上,划破了皮肤。她只要一死,永天王朝必乱,中土大地必乱。“你生来不是一个人,你是为了天下人的,朕一死,天下人就乱了。这是你要见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