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池就再也不是侯府千金,那么她与韩延之……
邢越一下拔了剑。正好,他没处发泄,拿这些个碍眼至极的来练练。
度雁说得对,上面仍未给平西侯准话,那就是还有机会阻止。姜晚池她想当个寻常人与别个双宿双栖?做梦!
他不会再犹豫不决。哪怕她恨他,他也不要放手。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凭什么不能快意而活?凭什么他要忍让?若真有这么一个人,能让他疯能让他痴,能叫他受伤能叫他委屈,他为何要放过?
他必须将她紧紧抓到手里,让她成为自己的,功过是非任由别人评,他自己知道在做什么就好。
“度雁,随本王走一趟。”
“是。”
“含风,盯紧我今日让你盯的两府。”
“是。”
含风与度雁身上全都是肃杀之气。爷还是那位爷。今日秦相与柳将军那番敲打,注定是白费唇舌了。
爷怒起来,谁的面子都不给。柳将军还是爷的亲舅舅呢,惹急了爷,不一样要被爷盯猎物似地,咬得紧紧的,让柳将军绝无动手之机。
而秦相,与爷非亲非故的,爷就更不必给他脸了,爷表面有多恭顺,背地里就有多悖逆,要么敌不动我不动,要么直接碾压得相府喘不过气来。
然而这些,姜大小姐都不知道,也是难为了爷,在背后做了这许多事,为她得罪了这许多人,却得不到一句好的。
这一夜,有风却无雨,奇怪的是,有风却还是闷热得很,叫人心神不安。
姜晚池睡得很不舒服,起来喝了一杯莲心茶,苦得要命,也没将那燥意压下去。这天气也太奇怪了。
将近天亮时,她才沉沉地睡去。
也是在此时,邢越才回到王府。
度雁跪在他跟前,“属下无能,竟让爷受刺,请爷责罚。”
邢越扯开黑衣,手臂上被划了一口子,所幸剑上无毒。他眼睛都没抬一下,“皮肉之伤罢了。起来,你去歇着。”
度雁不肯起,含风进来也跪下,“属下罪过,未能及时发现相府派出可疑之人。”
邢越抿了抿唇,而后道:“秦聿德这只老狐狸,他的胃口已然养大。区区小事,竟派出了如此多人,可见他有多迫切,想与我楚王府定下姻亲。”
秦聿德这么着急,并非是因为他疼爱的女儿回来了,急着为她定下一门好婚事,而是朝中格局有了变数,他才会急于拉帮结派。
可老狐狸爱怎么算计都行,敢算计到他邢越的头上,那是自取灭亡。
再说,他已认定姜晚池,就不会再想其他人。除了姜晚池,别人也没有那份能耐叫他低头妥协。
度雁跟含风都担心他们主子的伤势,“爷,要不要寻个由头,明日去别院小憩,寻个大夫瞧瞧?”
邢越道:“不必,徒惹人注意罢了。一点小伤,无碍。”
最重要的是,受点小伤,却能换来他想要的结果,很值。
冯氏还算没有昏头,为了她的一双儿女姜芷汀跟姜伯孺,她咬紧了牙关,一概说与侯爷无关,与侯府的任何人都无关,保全了侯府。
那些人想让她永远闭上嘴,死无对证,好在他们去得及时,冯氏的命被留下了,并转移了地方,押后再审。
然而光是这样还不够。为了让上面不考虑姜卫辞官的事,邢越做了第二手安排。
八百里加急的信件已在路上,只须等上两日,上面就会收到急报,边塞仍需要侯爷姜卫的协助,绘制胡人要塞的地形图,侯爷正当益壮,怎可辞官!
邢越上完药,倚着榻缓下呼吸来。
含风与度雁都觉着,爷为了姜大小姐做到了这一步,真个把自己的性命都搭上了,姜大小姐没道理被蒙在鼓里。
二人对视一眼,爷不让他们说,他们不说就是了。但是,没说不让他们写啊,他们得找个法子,让姜大小姐知道才行。若不是爷,姜家早就成了阶下囚了都,哪怕是姜大小姐以身相许都使得。
天亮,邢越因那伤口处理不及,还是微微发了热。含风与度雁又不能唤宛烟和凝语来伺候,毕竟爷三申五令,这事不得外传。
左思右想之下,可不就是个机会么?姜大小姐必须得上场报一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