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些东西都被撤走,邢越非但没觉得舒畅,反而心里一空,好像突然间什么都没了似的。
严世伦有些看不下去,提议说:“王爷要不出去纵一下马?”
宁梓玉接过话,“是啊,咱们几个很久没赛过马了,今儿赛上一场?”
季恒已经去拉邢越,“走着,看谁最慢。”
邢越没那心思,然而留在府里也是胡思乱想,想到姜晚池难免愁怅,真不如去纵马驰骋。
落日余晖,几匹骏马扬起尘埃,邢越一口气跑了几圈,待脑子里的烦绪都被吹散了才停下来。
之后季恒招呼他们去飞仙楼。因着青云台大火后修整,飞仙楼这几日的生意又回来了。
这会儿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季恒偶尔也要去帮忙招呼。终于寻得空了,才重新回到哥几个的雅间里。
因着邢越的兴致不高,他们几个哪怕喝酒闲聊,也都避着跟姜大小姐沾边的事,就怕触了邢越的霉头。
可隔壁不知是哪个定的雅间,闹哄哄的也就算了,偏偏提起了青云台,还提到了那唯一的戴着面具唱曲的姑娘。
“依本少爷看,那女子定是貌丑无比,不然怎会以面具遮面。”
“也不一定,说不定是貌若天仙,防的就是你们这一群狼啊,哈哈哈。”
“听说裴公子出手阔绰,一连看了两场,第二场还打赏了那女子一百两?裴公子,你叫飞仙楼的姑娘情何以堪。”
“裴公子定是看上那位姑娘了,以裴公子这身家这相貌,只要出手,就没有拿不下的。”
几个公子哥儿互相吹捧,那位裴公子朗声而笑,“各位莫要取笑在下了,在下从业州来,哪里见过京城的大场面。”
“见没见过这大场面都不要紧,最要紧的是,看上的人能让裴公子带回业州去。”
一堆人在那儿哄笑,个个心照不宣。
严世伦,宁梓玉跟季恒全都不敢噤声了,因为王爷的脸,已经全黑了。他们千躲万躲,还是没躲过这一茬。
到底是哪些杀千刀的,嘴这么碎?今儿他们死定了。
邢越捏着酒杯,眸底的暴戾渐渐显现。裴公子说的是裴安君?呵呵,业州来的也敢在京城大放厥词,他是不知道死字如何写?
打赏了一百两很了不起?还想把人带回去业州?做什么春秋大梦?
邢越冷笑一声,“含风。”
“属下在。”含风方才听了隔壁那一句句就知道保准没好事,果不其然,爷怒了,后果很严重。
“本王喝多了,头疼,谁在旁边闹?这飞仙楼什么时候竟连些泼皮都能进来了?”
含风迅速应下:“属下这便让爷清静。”
话音落,他大步出了雅间,往隔壁走去。
须臾,隔壁响起了哭爹喊娘的声音,那些个公子哥儿,全都被痛揍了一顿,裴安君也不例外,挨了含风两脚。
他出门在外是带了保镖的,只是等他的保镖上前,含风已经亮出了令牌来,满脸严肃道:“有人报称尔等在此处闹事,惊扰王爷,对朝廷命官意图不轨,尔等可知罪?”
那些公子哥儿全都喊冤,只说在此处饮酒,根本不知王爷就在旁边。
含风特意瞟了裴安君一眼,裴安君的保镖欲上前,被裴安君以眼神制止。尚不知对方是哪位王爷,他又是初来乍到,不好贸然出手。
但裴安君也不是没有眼色之人,从这位官爷瞟他的眼神就能知道,必定是他得罪了这位王爷。
裴安君便上前说好话,说一切都是误会,他不过是从业州到此,朋友们为他洗尘而已。
含风根本就不想听他如何如何,谁叫他们要嚼姜大小姐的舌根呢?他下手还是轻的了,要是爷亲自动手,这几个货估计只剩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