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江羡被一通电话吵醒。
对方带着醇烈酒意,言简意赅丢下三个字:“来接我。”
11月下旬的冬夜,江羡顶着彻骨寒凉的风雪,来到声色犬马的娱乐会所,抵达无比熟悉的包厢门前。
门口有眼熟她的人,打着招呼:“羡姐来啦,找清昼啊?”
三三两两站着的都是许清昼的友人,江羡淡淡莞尔:“他在里面吗?”
“在啊,就等着你呢!”
江羡迈步上前,又倏而停下,耐心询问:“是在忙吗?”
话音刚落,许清昼的友人们纷纷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来,看着她意有所指道:“我们出来得早,忙不忙也不清楚,不过这个时间点儿嘛,就算忙着也正常是不是?你进去瞧一瞧不就知道了。”
尽管他们是笑容满面,却也带着丝毫不掩饰的讽意。
江羡已经习以为常,脸上是挑不出错处的微笑:“谢谢。”
许清昼不喜打扰,上周,同样的场景里,她赶时间匆匆进去,无意打断了许清昼的风月事,被一个烟灰缸劈手砸过来,差点见血,叫她吃了教训不敢再犯。
她先敲了门,得到个懒洋洋的“进”后,才推门而入。
包厢里,只有许清昼和他新养的小情儿段薇薇在,女人衣衫不整,面色绯红的靠着他,一副迷恋又小鸟依人的做派。
相比之下,穿戴整齐西装革履的许清昼就显得不近人情多了,但他唇边勾着抹笑弧,有着动魄心扉的蛊惑劲儿,几乎下一秒就能使人溺毙在他的深情圈套里。
但江羡清楚,这副风光霁月的诱人皮囊下,包藏着阴鸷獠牙的恶鬼。
她在门口站了不过两秒,步伐款款的上前,俯首在许清昼身边,毕恭毕敬的:“许总,车已经到了,正在外面候着,您现在走吗?”
许清昼没动,浑身泛着慵懒劲,听完她的话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他身边的段薇薇不乐意的撒娇:“走什么呀,阿昼答应人家要陪我一整晚的,说到就要做到嘛。”
许清昼轻笑一声,这才打起了点精神,冲江羡扬了扬下巴:“这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呀。”段薇薇打量一眼江羡,然后抱着他的胳膊娇滴滴的说:“把她赶走好不好,我不想有外人打扰我们。”
许清昼向来勾人情深的桃花眼漫不经心的锁在江羡脸上,“她姓江,是我的秘书,你可以叫她江秘书。”
他偏头,在她耳边低语:“我倒是想一直陪着你,不过你看,她偏不如我意,我若是不听,回头她给我家里告一状,停了我的卡,你的名牌包包大钻戒谁给你买,嗯?”
段薇薇皱着眉,“那她真讨厌,开除她就不行了吗。”
许清昼不置可否,顺着她的话,语带纵容轻飘飘的:“是啊,可真讨人厌。”
男女旁若无人打情骂俏的声音传进江羡的耳朵里,她想了想,觉得这一时半会儿许清昼是不会离开的,也清楚她多讨嫌,便低头道:“许总,那我就先出去了,您若有事就叫我。”
等了片刻,没等到回答。
她轻手轻脚离开包厢,最后抬眼时,看见段薇薇在说,许清昼在笑,宠溺又温柔。
俨然一对天作之合的神仙眷侣。
关上门,身后传来调侃。
“哟,看来清昼是不需要羡姐啊。”
江羡从容应对:“他忙。”
对于江羡被‘赶出来’的场面,许清昼的好友们已经见怪不惊。
江羡站在角落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们聊着天,无外乎是她跟许清昼的那点关系,翻来覆去的被他们嘲讽。
什么她刚成年就心机爬床,拆散许清昼和他的心上人,逼着成了他的未婚妻,却管不住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