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昼闭着眼躺在床上,呼吸沉沉,像是真的没什么意识一样。
江羡碰到他的胳膊,还是被他身上的滚烫惊到,拿出温度计一看,39.6,高烧。
江羡抿了抿唇,忽然就有那么点于心不忍,在她放下温度计时,就这么对上了许清昼的眼。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的,也不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她。
江羡被他盯得背脊有些发凉,心里毛毛的,出声道:“是高烧,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许清昼缓缓眨了下眼,声音很沙哑,“我生病,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江羡沉默两秒,冷静地回视他:“你想说什么。”
她又怎么了。
大半夜被中断睡眠,给他擦汗买药,她还做错了不成,不就是没给他喂水喝,可水都端到他嘴边了,是他自己不喝。
许清昼:“你难道忘了当初你高热不清醒,我是怎么照顾你的吗?”
他说着,目光没从她身上移开,被烧得发红的眼有乏累有执拗隐隐还夹杂着一丝不易窥探的委屈。
江羡倒是想起来了,很久之前因为她跟许清昼阴差阳错发生关系后,被气急败坏的林知鸢关在许家大门外,谁也不准给她开门,她在雪地里挨冻好几个小时,是许清昼出去玩了回来发现她,将她背了回去。
她发烧迟迟不退,人烧得已经糊涂了,不去医院也不吃药,一直哭一直闹,是许清昼照顾了她一晚上,守着她烧退。
她睁开眼看见他时,说不感激和感动是骗人的,看他脸色疲惫,很是憔悴,想跟他说谢谢,可许清昼开口便道:“你抱着我喊了一夜的爸爸,我可不想让你当我女儿。”
瞬间就把江羡的感激之心打碎得七零八落。
回忆到这里,江羡那生出来的零星不忍又压了下去,但是对着生病的人她的确硬气不了,只垂着眸退让了一步:“那你想要我怎样?”
许清昼开口说:“我要你喂我喝水。”
江羡照做,没去拉他,而是手穿过他的肩,把他扶起来,许清昼这次也格外的配合,喝完一杯水,他抿了抿唇,“还要。”
江羡去倒水,顺便把退烧药拆出来,“如果吃了药烧还不退就只有去医院或者附近诊所看看。”
“嗯。”许清昼就着她的手喝水吃药,像是被驯服的慵懒猛兽。
之后江羡又打湿了毛巾给他擦了遍身,换作往常许清昼会逮着这种机会戏弄她,也不知是真不舒服还是担心她又甩手不理人,许清昼难得老实任由她摆弄。
江羡心无旁骛收拾好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时间真的很晚了,凌晨四点多。
许清昼出声:“上床睡觉吧。”
她看了他一眼,没计较他自作主张把她抱上床的事情:“我去沙发睡。”
许清昼:“沙发小睡着不舒服,我生病了不会对你做什么。”
江羡想他还真挺有自知之明的。
她一板一眼:“我怕你把病气传染给我,离你远点最好。”
“不会,床这么大,我不挨着你。”
江羡无动于衷。
许清昼说:“白天你还有重要的事做,休息不好就没精神,为了你着想,你还是躺床上睡更好,舒服。”
江羡当然也知道床睡着更舒服,如果有多余的选择她还会去挤沙发吗,睡得她腰酸背痛。